来与本官过目。”
书吏呈上清单。周正逐条细看,目光忽然停在某一项上:“‘旧书一箱,皆残破’……这些书,现在何处?”
“回大人,仍在县衙证物房。”
“取来。”
不多时,那箱被翻得凌乱不堪的旧书被抬上大堂。周正起身,亲自走到书箱前,一本本翻看起来。他翻得极慢,似乎在寻找什么。
黄惜才跪在下面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他想起儿子发现的夹层,冷汗涔涔而下。莫非这位周大人发现了什么?
然而周正只是翻看了大半,便摇头道:“皆是寻常经史子集,无甚特别。”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,坐回主位。
黄惜才暗暗松了口气。
但周正接下来的话,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:“此案尚有疑点。其一,匿名举报来源不明;其二,黄惜才与‘茂儿爷’勾结之动机与证据不足;其三,五锭赃银数额,与王家失窃总数不符,余下十五锭下落不明。本官以为,需进一步核查。”
他顿了顿,看向面色大变的王员外和静水县令:“在查明之前,黄惜才暂押县牢,但不得再动私刑。王员外,你也需随时听候传唤。退堂!”
惊堂木落下,黄惜才几乎虚脱。他虽未能当场脱罪,但周正的态度显然偏向了“疑罪从无”一边,这已是天大的转机!
王员外脸色铁青,狠狠瞪了黄惜才一眼,拂袖而去。
静水县令凑到周正身边,低声道:“周大人,此案证据确凿,何必……”
周正冷冷看了他一眼:“本官奉旨复核,只认证据与律法。县令若有异议,可上奏朝廷。”说罢,不再理会,径自转入后堂。
后堂中,那位一直沉默的都察院御史跟了进来,低声道:“周兄,张相那边……”
“李兄,”周正打断他,面色肃然,“你我都食君之禄,当忠君之事。此案确有蹊跷,岂能因上意而枉法?若真如此,要这复核何用?”
李御史叹了口气,不再多言。
周正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,眉头深锁。他并非不知此案背后的波涛汹涌,但正因如此,才更不能草率。他隐隐觉得,这看似简单的“窝赃案”,或许正牵扯着某些更大的秘密。
而此刻,远在百里之外的溪流中,飞羽的生死逃亡,正悄然影响着京城的棋局。
京城,李致贤书房
烛火摇曳,李致贤面前摊开着一份名单,上面列出了朝中所有与陈明远御史交好或有过交往的官员。他在试图推演,张世荣会通过怎样的方式,将构陷自己的“罪证”“不经意”地送到陈明远手中。
“吏治……银钱往来……结党……”李致贤揉着眉心。他在地方为官多年,自问清廉,但官场之上,人情往来、公务应酬在所难免。若要刻意罗织,总能找到似是而非的“把柄”。
最麻烦的是,陈明远此人刚直,却也有些迂阔,极易被人利用而不自知。若真让他拿到一些精心伪造的“证据”,以他的性子,定会不顾一切上奏弹劾,届时自己将陷入极大的被动。
“必须抢先一步……”李致贤喃喃道。但如何抢先?直接去找陈明远解释?那无异于不打自招,且会暴露自己已察觉张世荣的阴谋。
正思忖间,李忠匆匆而入,面色凝重:“大人,刚接到‘鹞子’从清水渡传来的急讯!”鹞子是他们安插在运河沿线的一个暗桩。
李致贤心头一紧:“说。”
“飞羽在清水渡附近遭影卫围杀,身负重伤,但成功将密信送达‘鹞子’处。‘鹞子’已派人护送飞羽隐匿疗伤,密信正以最快速度送往京城,但……可能需延迟半日。”
“飞羽伤势如何?”
“胸前中了一刀,失血过多,但未伤及要害,应无性命之忧。”
李致贤松了口气,但随即心又提了起来。飞羽遇袭,说明张世荣已经盯上了他们之间的联络通道。此次虽侥幸脱身,但这条线怕是不能再用了。
更关键的是,密信延迟半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