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画的一家人——两个高大的男生牵着个小女孩,旁边留着个空白的位置,像是少了个人。
“到了。”黑袍人停下脚步,铜铃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木屋的门“吱呀”一声自己开了,里面漆黑一片,只能闻到股浓重的药味,混合着腐朽的木头味,像个废弃的诊所。
“进去吧。”黑袍人推了我一把,力道很大,我踉跄着差点摔倒。
大哥扶住我,低声说:“别怕,‘妈妈’很喜欢听话的孩子。”
他的手在抖。
我被他牵着走进木屋,门在身后“砰”地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雾气和人影。屋里比想象中宽敞,正中央摆着张摇椅,上面坐着个背对着我们的女人,头发花白,用根红绳绑着,垂到地上,像条蛇。
“是小乖来了吗?”女人的声音很温柔,像浸了蜜,却让我莫名发冷。
小乖?是“妹妹”的名字?
“嗯,妈妈,妹妹来了。”大哥的声音放得很轻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。
女人慢慢转过身。她的脸很年轻,皮肤白皙,眼睛是漂亮的杏核眼,可眼角的皱纹却深得能夹死蚊子,像是把几十年的岁月都堆在了那里。更诡异的是她的手——左手戴着只和大哥一模一样的白手套,右手却裸露着,指甲涂着鲜红的指甲油,指尖沾着些黑色的粉末,和二哥断手变成的粉末一样。
“让妈妈看看。”女人朝我伸出手,涂红指甲的手指在灯光下闪着妖异的光。
我犹豫了一下,看向大哥。他点点头,眼神示意我照做。
我慢慢走过去,把手放进她的掌心。她的手很凉,像冰块,指腹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,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伤的。
“真乖。”女人笑了,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,露出里面藏着的细小牙齿,“比之前的几个都好看。”
之前的几个?是指那些失败的玩家?
她的手指突然收紧,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。“告诉妈妈,”她凑近我,鼻尖几乎碰到我的额头,药味里混进一股甜腻的腥气,“你喜欢哥哥们做的糖果吗?”
这个问题是陷阱!
如果说喜欢,就等于承认吃过那些“糖果”,可“妹妹”应该不知道糖果的真相;如果说不喜欢,就是违背“不挑食”的规则。
我想起口袋里的眼球,还有大哥说的“它能保护你”。我悄悄用意念催动眼球,指尖的刺痛感传来,指甲缝里的黑色纹路开始发烫。
“妈妈,”我努力挤出天真的表情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“糖果有点腥……妹妹想让妈妈做草莓酱,妈妈做的最好吃了。”
我把话题引到“妈妈”身上,同时暗示自己察觉到了糖果的异常,但用孩童的方式表达出来——觉得不好吃,想要更熟悉的食物。
女人的笑容僵了一下,抓着我的手松了些。“哦?哥哥做的糖果不好吃吗?”她看向大哥,眼神变得锐利。
大哥的脸色白了白,低下头:“是我做得不好,让妹妹不舒服了。”
“算了。”女人摆摆手,重新握住我的手,这次温柔了很多,“妈妈给你做草莓酱,用最新鲜的‘草莓’。”她说“草莓”两个字时,加重了语气,右手的指甲轻轻刮过我的手腕,像是在丈量什么。
我注意到她身后的桌子上摆着个玻璃罐,里面泡着些东西,看不清是什么,只看到罐底沉着几颗眼球,和我口袋里的那颗一模一样。
“妈妈,那是什么?”我指着玻璃罐,故意用好奇的语气问。
女人顺着我的视线看去,眼神柔和了些:“是妈妈的宝贝,等你到了第七天,妈妈就送给你一颗。”
第七天……又是第七天。
口袋里的眼球突然剧烈震动起来,像是在愤怒。罐子里的眼球也跟着晃动,撞击着玻璃壁,发出“咚咚”的声响。
女人的脸色变了,猛地站起来,摇椅发出刺耳的“嘎吱”声。“你们先回去!”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,不再温柔,“我要休息了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