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一阵风吹过树叶的“沙沙”声,像是无数个孩子在轻声说“再见”。
老楼前,络腮胡带着几个工人站在那里,手里拿着安珠,脸色发白。“刚才……刚才树林里好吵,你们没事吧?”
我接过安珠,红珠比之前更温润了,珠面映出松树林的景象——那些铭牌都立在松树下,上面的字变得清晰,树下开满了白色的小花,和雾巷的一样。
“没事了。”我说,“明天可以拆了。”
络腮胡愣了愣,随即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: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我看着松树林的方向,那里的阳光正好,“但记得把树下的铭牌挖出来,好好安葬。”
络腮胡点点头,小心翼翼地把安珠还给我,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。
我们没有立刻回雾巷,而是坐在老楼的台阶上,看着松树林里的白花开得越来越盛。
“接下来呢?”林默问,手里的铁锹在地上画着圈。
“等拆迁队拆完老楼,我们再把它修起来。”我把玩着手里的铜铃,铃声清脆,“这次,让它成为真正的家。”
大哥笑了,左眼的眼球在阳光下闪着光:“好。”
少年靠在墙上,看着远处的天空,铜铃在他手腕上轻轻晃动:“也许我们还能开个孤儿院,收留那些没地方去的孩子。”
碎花裙女人点点头,眼里闪着光:“我可以教她们做草莓糖,真正的草莓糖。”
安珠在我手心轻轻颤动,珠面映出个模糊的身影,是个穿着旧布裙的小男孩,正在给松树下的小花浇水,他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。
是江离。
他终于可以和过去和解了。
然而,我们心里都很清楚,这绝对不是终点。那座老旧的楼房虽然被拆除了,但它完全有可能在原地重新矗立起来。然而,那些隐匿在黑暗中的恐惧,那些被人们遗忘的痛苦,却如同幽灵一般,依旧潜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,等待着被重新唤醒的那一天。
就如同此时此刻,在那片松树林的最深处,有一双小巧的红色皮鞋正静静地躺在花丛之中。这双鞋子的鞋跟处沾染着一些泥土,而这些泥土的颜色和质地,竟然与雾巷中的泥土毫无二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