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翻起的金浪里,飘来无数细碎的声音:有守塔人的钟声,有修船姑娘的锤响,有阿榴娘的呼唤,还有阿芷在锁念塔里没说完的话。这些声音缠在一起,化作根无形的线,一头系着木牌,一头通向远处的光晕。
老妇人把最后一段草绳递给我,绳尾系着颗麦种:“去吧,下一站,是让所有念想结果的地方。”她望着翻涌的麦浪,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光,“你看这麦子,春种秋收,从不含糊。念想也一样,只要肯等,肯盼,总有沉甸甸的时候。”
春秀把那坛酒往我怀里塞:“带上它,说不定到了下一站,能遇上懂这酒香的人。”坛口的红绳被风一吹,突然散开,化作道红光钻进光晕,像在前面引路。
李醒叼着那粒发了芽的桃花籽,铜铃在酒香里响得醉醺醺的。我抱着酒坛,跟着大哥走进光晕——这次的光里没有谜题,只有种踏实的笃定,像知道那些散落的碎片,终将在某个地方,拼出最圆满的模样。
光晕尽头飘来熟悉的槐花香,隐约能看见座老院,院门口的石磨上,摆着个没编完的竹篮,篮底的“禾”字旁边,新刻了个小小的“归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