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心里同时咯噔一下。林默脸色发白,嘴唇动了动,半天没说出话;大哥的触须僵在半空,银毛都耷拉了下来;连阿瑶都捂住了头,眉头拧成一团,像是在拼命回忆什么。
只有我还能清晰地说出自己的名字,还有他们的——江离,李醒,林默,大哥,阿瑶。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江离布偶,它的红豆眼睛烫得惊人,红光透过布料映在我的手背上,像个小小的烙印。
“是布偶。”我突然反应过来,把布偶举到他们面前,“它在帮我记住!”
李醒一把抓住布偶,铜铃贴了上去,银光和红光交织的瞬间,他猛地“啊”了一声,眼神恢复了清明:“我叫李醒!我师父是木匠!我没忘!”
林默和大哥也依次触碰了布偶,记忆像潮水般涌回来,他们大口喘着气,额头上全是冷汗。“这城堡的空气里有毒。”林默捂着鼻子,“吸入多了就会忘事,难怪叫‘遗忘城堡’。”
城堡的大门突然“吱呀”一声开了道缝,缝里透出昏黄的光,比吊桥的杏仁味更浓的甜香飘了出来,像炖烂的水果混着某种草药,闻着让人头晕目眩。门后传来脚步声,很慢,很轻,像有人拖着脚在走。
一个穿黑色长裙的女人走了出来,她的头发很长,拖在地上,遮住了脸,手里端着个银托盘,上面放着四杯深紫色的液体,杯口冒着热气,甜香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。
“忘了累吧。”她的声音和刚才唱歌的女人一模一样,只是没了那股甜腻,变得空洞而平板,“喝了它,就不用记着疼,不用记着名,安安稳稳地待着就好。”
她把托盘递到我们面前,杯里的液体在晃动,映出我们模糊的脸,却偏偏没有眼睛——每个倒影的眼眶都是空的。
“是‘忘忧水’。”阿瑶突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恐惧,“我那个同伴……就是喝了这个,才开始忘事的。她说喝的时候,看见水里有她最想忘的人,笑着叫她喝……”
女人的头发突然往两边分开,露出张没有五官的脸,只有在眼睛的位置,开着两个黑洞,黑洞里渗出深紫色的液体,正滴进托盘里的杯子里。“喝吧……”她的声音从黑洞里传出来,带着蛊惑的回响,“你不想忘了安珠的死吗?不想忘了师父的责骂吗?不想忘了娘的离开吗?”
那些最痛的记忆像被剥开的伤口,在甜香里隐隐作痛。李醒的手微微动了动,似乎想伸手去拿杯子;林默的眼神有些恍惚,盯着杯里的倒影出神。
“别信!”我把布偶狠狠砸向托盘,红豆眼睛的红光撞上深紫色的液体,发出“滋滋”的响声,液体瞬间变成了黑色的污泥,托盘上冒出黑烟,“真正的忘记是接纳,不是逃避!”
女人发出刺耳的尖叫,没有五官的脸突然裂开无数道缝,里面涌出黑色的头发,像瀑布般朝我们扑来!李醒的铜铃爆发出最强的银光,将头发挡在半空;林默的铁锹劈向女人的身体,却从她的长裙里劈出无数只黑色的虫子,和吊桥上的一模一样;大哥的触须缠住女人的脚踝,猛地往城堡里拽——她的身体竟轻得像团棉花,被拽着撞向城堡的大门。
“砰!”大门被撞开,里面的景象让我们倒吸一口凉气——城堡的大厅里堆满了石像,每个石像的姿势都不一样,有的在哭,有的在笑,有的伸出手像是在求救,但所有石像的脸都模糊不清,像被人用布擦过的水墨画。而石像的底座上,都刻着个模糊的名字,大部分已经被磨得看不清了。
“这些都是‘被忘者’。”大哥的声音发沉,触须指着最靠近门的一尊石像,底座上的名字还能辨认出个“瑶”字,石像的手里攥着半块枫叶,“是阿瑶的同伴。”
阿瑶的身体晃了晃,右眼的红豆彻底暗了下去,变成颗普通的石子。“她……她真的变成石头了。”她蹲下身,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我说过会记得她的,可我刚才差点忘了她的名字……”
女人的头发还在往大厅里涌,像有生命的潮水,缠上那些石像的脚踝,慢慢往石像的裂缝里钻。李醒突然拽住我往大厅深处跑:“找‘记忆核心’!阿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