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了嘴里。
“给老黄头送几块去!”李醒擦了擦嘴角的糕屑,拎起竹篮就往外跑。阳光穿过她的发梢,把桂花糕的影子拉得老长,像串甜蜜的省略号。
李醒拎着竹篮刚跑出巷口,就撞见挑着菜担的王婶。“这是做了啥好东西?香得我担子都快挑不动了。”王婶放下担子,伸手捏了块桂花糕,眯着眼嚼得香甜,“你们客栈的手艺越发好了,回头让我家丫头来学学?”
“婶子让她来就是,”李醒往她手里塞了两块,“刚出锅的,带回去给丫头当零嘴。”王婶笑得眉开眼笑,挑着担子走时还回头喊:“下午送筐新摘的青菜来,算换你的糕!”
老黄头的蜂场在村西头,竹篱笆上爬满了牵牛花。李醒刚走近,就见老黄头正蹲在蜂箱前喃喃自语,手里拿着根细毛笔,小心翼翼地往蜂房上刷着什么。“爷爷,我们送桂花糕来啦。”
老黄头回过头,鼻尖沾着点黄粉,像沾了颗金米粒:“正好渴了,配着蜂蜜水喝才得劲。”他指了指手里的毛笔,“给蜂后做标记呢,不然混在蜂群里找不着,这窝蜂就散了。”
李醒凑过去看,蜂箱里的蜜蜂密密麻麻爬在巢脾上,却绕着中间那只肚子格外大的蜜蜂飞,老黄头正用红色颜料在蜂后背上点了个小点。“它就是蜂群的‘大家长’?”李醒眼睛亮了,“难怪你们都护着它。”
“可不是嘛,”老黄头舀了碗蜂蜜水递给她,“蜂后在,蜂群就稳当。就像你们客栈,掌柜的在,大家就踏实。”李醒咬着桂花糕点头,忽然看见竹筐里的桂花蜜罐,想起什么似的问:“爷爷,用您的蜂蜜腌桂花,能存到冬天吗?”
“咋不能?”老黄头拍了拍大腿,“找个陶罐,一层桂花一层蜜封严实,埋在院里老槐树下,冬天挖出来,冲茶、抹糕,香得能把灶王爷勾下来。”他转身从屋里抱出个粗陶罐,“拿去用,这罐子腌了三十年桂花,越老越香。”
李醒抱着陶罐往回走时,阳光把影子拉得晃晃悠悠。路过溪边,看见林默正蹲在石头上发呆,手里的树枝在水里划着圈。“想啥呢?”李醒把桂花糕递过去,“再不吃就凉了。”
林默接过糕咬了口,望着水里的云影轻声说:“刚数蜜蜂的时候,突然觉得它们好厉害,那么小的身子,能记得回巢的路,还能带着同伴找花田。”李醒坐在她身边,脚边的溪水叮咚响:“咱们也一样啊,知道客栈在哪,知道身边有彼此,不就不怕走丢了?”
风卷着桂花香飘过来,林默忽然笑了,往李醒手里塞了块沾着桂花的石头:“刚才捡的,像不像蜂后背上的红点?”石头被溪水洗得光滑,阳光下泛着淡红,还真有几分像。
回到客栈时,掌柜的正往坛子里装腌桂花,见李醒抱着老陶罐回来,眼睛笑成了缝:“这罐子来得巧,今年的桂花够多,能腌满满一坛。”林默和李醒凑过去帮忙,一层桂花一层蜜,手指沾得黏糊糊的,却笑得比蜜还甜。
暮色漫进院子时,陶罐被埋进老槐树下,上面压着块青石板。掌柜的说:“等第一场雪下来,咱们就挖出来煮酒喝。”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,混着远处的蜂鸣,像在为这坛秋天的甜,唱支长长的摇篮曲。
当最后一片桂花落在埋陶罐的青石板上时,老槐树的叶子开始泛黄。客栈的灯笼挂了起来,暖黄的光透过窗棂,在地上织出细碎的花纹。
李醒把最后一块桂花糕放进食盒,递给来送青菜的王婶:“带回去给丫头,凉了微波炉转十秒就行。”王婶笑眯眯地接过去,手里的青菜水灵灵的:“明儿给你们送新摘的萝卜,腌咸菜正好。”
林默正帮掌柜的把账本收进木柜,指尖划过“蜂后标记”“桂花陶罐”这些字眼,忽然笑出声:“你看咱们记的哪是账,全是日子啊。”掌柜的捋着胡子点头:“日子不就是这些碎渣渣拼起来的?”
老黄头的蜂箱搬回了暖房,临走时他拍了拍李醒的肩:“开春记得把陶罐挖出来,我带新酿的米酒来兑着喝。”李醒应着,看他牵着小孙子的手走远,孩子手里还攥着那块像蜂后红点的石头,蹦蹦跳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