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枝往前递,花苞在风里剧烈摇晃,竟“啪”地绽开了,粉白的花瓣挡住守崖人的视线。
林默趁机挥着铁锹冲过去,锹头劈在守崖人的面具上,面具裂开,露出底下的脸——是张布满皱纹的老脸,眼睛里没有瞳仁,只有两个黑洞,和戏楼里那些影子一模一样。“他们不是人!是被规矩困住的傀儡!”
李醒的铜铃突然飞向巨石,银辉撞在“断念崖”三个字上,石屑飞溅中,刻字里的骨头渣纷纷掉出来,露出底下的字——“念亲崖”,被人用刀硬生生划掉,改成了“断”字。
“原来这里叫念亲崖!”我指着新露出的字,“是有人故意改了名字,逼着大家断念!”
少年突然明白了什么,他冲过去抱住那只被劈开的红绣鞋,眼泪滴在桃花瓣上:“我就知道!我娘不会丢下我的!”他的血手在“念”字上一抹,血珠渗进石缝,巨石突然剧烈震动起来,坡上的鞋子开始发光,每只鞋里都飘出个模糊的人影,有抱孩子的妇人,有扛锄头的汉子,都朝着少年笑。
守崖人的面具纷纷裂开,露出底下的白骨,他们发出刺耳的尖叫,身体在桃花瓣的光芒里渐渐消融。风里的松脂香变得清甜,混着桃花的气息,像有人在崖边酿起了新酒。
少年把所有的鞋子都收进个大布袋,说要带回村里,埋在桃树下。“我要告诉所有人,爹娘不是想断念,是被坏人逼的。”他捡起那只绽开的桃花枝,小心翼翼地插进布袋,“等桃花结了果,我就知道,他们一直在看着我。”
我们站在断念崖(现在该叫念亲崖了)的山口,望着少年背着布袋下山的背影,他的脚步有些踉跄,却走得很稳,像背着一整个春天。林默的铁锹上沾着点守崖人的黑灰,在风里渐渐吹散:“下一站,该往哪走?”
李醒手中的铜铃微微晃动,发出清脆的声响,它的指针稳稳地指向南方。在那个方向,天空呈现出一种令人陶醉的湛蓝,仿佛是被大自然精心雕琢而成的宝石,纯净而透亮。一朵形状酷似桃花的云彩悠然地漂浮在这片蓝天之中,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。
大哥的触须轻轻卷起落在他肩头的桃花瓣,然后朝着南方指了指,似乎在示意我们朝着那个方向前行。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江离布偶,它那柔软的衣角上,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片刚刚飘落的桃花瓣。这片花瓣鲜艳欲滴,宛如一颗跳动的心脏,充满了生机与活力。
“走。”大哥简短地说道,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心。
于是,我们沿着山口朝南缓缓漫步。脚下的道路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,曲曲折折地延伸向远方。随着我们的脚步,道路逐渐变得平坦起来,仿佛是在欢迎我们的到来。
微风拂面,宛如一位温柔的使者,轻柔地抚摸着我们的脸颊。风中似乎还携带着潮湿的水汽,让人感受到一种清新的气息。这股风仿佛是从一条潺潺流淌的河流中吹来的,那河流或许就在不远处,静静地守候着我们的到来。
道路两旁的桃花树枝条摇曳,花瓣如雪般簌簌飘落。它们轻盈地落在我们的脚边,宛如一串未完成的省略号,似乎在默默诉说着那些被遗忘的故事,又似乎在期待着我们去续写那动人的篇章。
(南方的风带着水汽,吹在脸上潮乎乎的,像刚洗过的桃花瓣擦过皮肤)往南走了约莫两个时辰,脚下的泥土渐渐变得黏软,鞋面上沾了层湿泥,踩在草叶上“吧嗒”作响。李醒用树枝刮着鞋底的泥,突然指着远处:“看那是什么?”
只见地平线上浮着片白茫茫的水,不是海,是片巨大的湖,湖边的芦苇荡长得比人还高,风一吹就起伏成绿色的浪,浪尖上掠过几只白鹭,翅膀带起的水珠落在苇叶上,亮晶晶的。
“是忘川湖。”大哥的触须在空气中探了探,卷回片带着水腥气的芦苇叶,“我在雾巷的旧书里见过,说湖里的水能让人想起前世的事。”
我们沿着湖岸走,芦苇荡里不时传来“扑通”声,像有鱼在跳水。走了没多久,就见岸边停着艘乌篷船,船尾坐着个穿蓑衣的老汉,正用竹篙慢悠悠地撑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