体不翼而飞,只剩些寿衣,衣兜里都揣着张房产证,上面的地址都是掘墓镇,名字却被血涂掉了。狗剩捡起一张,血渍还没干,他刚想说什么,就被林默一把按住:“别念!规则第三条!”
房产证突然发烫,像块烙铁,狗剩慌忙扔掉,只见那纸落在地上,竟慢慢显出个名字——“赵木匠”,和人皮上最新的那张一模一样。这时,走廊尽头传来刨木头的声音,一个穿工装的人影背对着我们,正在刨块棺材板,刨花里混着些头发。
“赵木匠?”我试探着喊了一声。
那人影猛地转过身,脸是用木头拼的,眼睛是两个螺丝,正死死盯着我们:“我的房产证……你们见了吗?”他的锯子突然举了起来,锯齿上沾着新鲜的木屑,“没证的人,都得被拆掉!”
电锯声突然从身后响起,红帽拆迁队去而复返,铁皮脸上的灯泡眼亮得刺眼。赵木匠的木头脸突然裂开,露出底下的血肉:“快躲进停尸房!编号9的冰柜……能救你们!”
我们转身就往地下三层跑,身后传来赵木匠的惨叫,还有骨头被电锯锯断的“咯吱”声。停尸房的门虚掩着,推开门,冷气扑面而来,三十个冰柜整齐地排列着,编号从1到30,只有编号9的冰柜是打开的,里面空荡荡的,却刻着一行字:“拆不掉的,是念想。”
冰柜里突然冒出股白雾,雾里浮出个小女孩的影子,扎着两个羊角辫,手里举着张泛黄的照片,照片上是掘墓镇没被淹时的样子,有戏台,有茶馆,还有个戴红帽的男人在给她买糖葫芦。
“爸爸说,拆了老镇,就能盖新楼,”小女孩的声音像冰碴子,“可他拆到第九户时,被埋在楼底下了,变成了红帽队的一员。”
电锯声越来越近,红帽拆迁队的铁皮靴声在走廊里回荡。小女孩突然钻进冰柜,朝我们招手:“快进来!他们不敢碰编号9的!”
我们钻进冰柜,冷得牙齿打颤。冰柜盖“哐当”一声合上,外面传来拆迁队的嘶吼,还有冰柜被撞击的“咚咚”声。狗剩的红绸缠在冰柜内壁,野菊突然重新绽放,发出淡金色的光,把冰冷的冰柜照得暖暖的。
“他们为什么非要拆这里?”林默的声音在冰柜里发闷。
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:“因为新楼的地基打在老镇的棺材上,不拆干净,新楼会塌的……可那些被拆掉的人,变成了红帽队,又在拆新楼里的活人,像个永远停不下来的圈。”
冰柜盖突然被撬开一条缝,一只铁皮手伸了进来,抓向狗剩的脚踝。狗剩的红绸猛地缠上去,野菊的光烧得铁皮手“滋滋”冒白烟,那只手惨叫着缩了回去。
“快!把照片贴在冰柜上!”小女孩喊道,“爸爸说过,老镇的念想能镇住红帽队!”
林默掏出那张从阿珍姐姐家带来的野菊干,和小女孩的照片贴在一起。冰柜外的撞击声突然停了,传来红帽队慌乱的嘶吼,还有木头断裂的声音。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外面彻底安静下来。
我们推开冰柜盖,只见停尸房里一片狼藉,红帽队的铁皮身体散了一地,灯泡眼摔得粉碎。走廊里的棺材都合上了,房产证上的血字变成了黑色,像被洗干净了。
小女孩的影子站在停尸房门口,朝我们挥挥手:“谢谢你们……现在,他们可以好好睡觉了。”她的影子慢慢变淡,融进墙壁里,留下一张完整的房产证,上面写着“掘墓镇居民全体所有”。
离开地下三层时,我们发现赵木匠的尸体靠在墙角,手里攥着块棺材板,上面刻着朵野菊,和阿珍姐姐的野菊一模一样。地下街道的“拆”字渐渐褪去,露出底下的字——“家”。
地面的窟窿不知何时被填上了,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,暖洋洋的。清颜村的老爷爷站在山坡上,朝我们喊:“回来吃早饭喽!”
可我总觉得,那地下的拆迁声并没有停。就像小女孩说的,有些拆不掉的,是念想;而有些拆了又建的,是人心底的贪念。
(回到清颜村时,早饭的香气已经漫过了篱笆。老奶奶正把最后一碗野菜粥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