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,铜不是银。他愣了一下,林墨已经掏出个银色的发夹——那是在永安镇买的,上面镶着片小槐叶。
“用这个!”她把发夹递给我,自己又摸出块碎镜片,“快割!”
我咬着牙,用发夹去割那些头发丝。发夹碰到头发的瞬间,头发突然像活了一样往回缩,发出尖锐的嘶鸣,断口处渗出暗红色的液体,滴在黑泥里,竟让泥面冒起了泡泡。
“这到底是什么地方?”我喘着气问,脚踝已经被勒出了红痕。
大哥的触须指向不远处的建筑,那些房子都是矮矮的平房,墙皮剥落,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砖,窗户上蒙着层厚厚的灰,看不清里面的样子。只有一间屋子的窗户擦得很干净,玻璃反射着钟楼的影子,窗台上还摆着盆花——那花很奇怪,叶子是黑色的,花瓣却是惨白的,像只翻过来的手掌。
“先找有玻璃窗的房间。”李醒往那间屋子走去,“离三点十五分还有四十分钟。”
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黑泥里,泥里偶尔会传来“咕咚”的声响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翻身。林墨突然“啊”了一声,她的鞋跟陷进泥里拔不出来,弯腰去拽时,看见泥里露出半张人脸,眼睛是两个黑洞,正死死盯着她。
“别看!”碎花裙女人一把将她拉起来,撒出红花瓣盖在那张脸上,花瓣烧得噼啪响,人脸很快沉了下去,泥面只留下个漩涡。
“那是……以前违反规则的人?”林墨的声音带着哭腔,手还在发抖。
没人回答她,因为我们都听见了脚步声,从身后的黑泥里传来,一步一步,很慢,带着泥块掉落的“啪嗒”声。那声音越来越近,我甚至能感觉到背后有股冰冷的气息,像是有人把脸贴在了我的后颈上。
“别回头。”大哥的触须圈住我的腰,把我往前带,“是规则里没提到的东西。”
走到那间有干净玻璃窗的屋子前,李醒试着推了推门,门没锁,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,比刚才风里的味道浓十倍,呛得人眼睛发酸。
屋里的摆设很简单,一张铁架床,一张掉漆的桌子,桌子上放着个玻璃罐,里面泡着些灰白色的东西,看不清是什么。最显眼的是墙上的镜子,镜子很大,边缘镶着铜框,铜框上刻着些扭曲的符号,像是在哭的人脸。
“快进来!”李醒把我们往里拽,自己最后一个进门,关门的瞬间,我看见门外的黑泥里伸出了一只手,白白的,手指细长,正朝着门把手抓来。
“砰!”门被关上了,那只手拍在门板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一下,又一下,像是在敲门。
林墨背靠着墙滑坐在地上,指着桌子上的玻璃罐:“那里面……好像是手指。”
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玻璃罐里的液体是淡黄色的,泡着的东西确实像截断指,指甲缝里还沾着黑泥。更可怕的是,那些断指似乎在动,指关节微微弯曲,像是在抓挠玻璃。
“三点十分了。”李醒看着窗外,钟楼的指针还是卡在三点十五分,“还有五分钟。”他突然指向玻璃窗,“影子!”
我们的影子正落在地上,被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拉得很长,刚好伸到门口——那里的门板还在被拍打着,震动让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抖,像是要从地上钻出来。
“怎么办?”我急得团团转,这房间不大,根本没地方躲。
碎花裙女人突然掀开床板,床底下是空的,铺着层木板:“快进去!躲在床底,影子就不会落在地上了!”
我们赶紧钻进去,床板刚盖好,就听见“咔哒”一声,钟楼的指针终于动了,指向三点十五分。
紧接着,门外的拍手声停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,从远到近,停在了门口。然后,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。
“有人要进来。”李醒的声音压得极低,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正紧紧攥着我的手腕,铜铃硌得我有点疼。
门被打开了,脚步声走进来,很轻,像是穿着拖鞋踩在地板上。我们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