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。凹槽里还留着上一个刻痕的余温,像是有人刚刚离开。铜鸟落在凹槽边缘,歪头看着我,眼里映出整片向日葵花海。
“该写点什么呢?”李醒的声音里带着笑意,风吹起她的发梢,缠着几缕阳光。
大哥触须轻颤,指向远处的守诺树:“不如刻‘听见’?你看那些树洞,不就是在说,要听见每个声音吗?”
“太浅了。”我摇摇头,刻刀在石面上轻轻一点,留下个细小的凹痕,“守诺不只是听,更是……”
话音未落,花海突然翻起浪来,那些刻着字的花瓣被风吹起,像无数只白鸟扑向石碑。它们撞在凹槽里,化作点点金粉,在空中拼出个“信”字。
“是‘信’啊。”李醒轻声说,伸手接住一片飘到眼前的花瓣,“相信自己说的话,相信别人应的诺,相信每个字都有重量。”
铜鸟突然唳鸣一声,冲向高空,翅膀扫过守诺树的树冠。树洞里的身影们纷纷探出头,朝着石碑的方向呼喊,无数声音汇在一起,竟成了首不成调的歌。我握着刻刀的手突然稳了,顺着金粉勾勒的轮廓,将“信”字刻进石里。
第一笔落下,石屑纷飞,像撒下一把种子;最后一笔收锋,整个石碑突然亮起,金粉顺着刻痕流淌,在凹槽里凝成个活灵活现的“信”字,边缘还缠着圈光晕,像枚未拆的封印。
“快看!”大哥指向守诺树,那些树洞突然向外延伸,长出新的枝桠,枝桠上结出的不是叶子,而是一个个小小的话筒。树洞里的人们拿起话筒,声音顺着枝桠传遍草原——有孩子在说“我再也不骗妈妈了”,有老人在说“下周一定去看老友”,还有对恋人在齐声说“永远在一起”。
铜鸟衔来片守诺树的叶子,落在我掌心。叶子上脉络清晰,竟都是由“信”字的笔画组成。李醒接过叶子,轻轻贴在石碑上,叶子瞬间融进石面,“信”字周围立刻生出圈藤蔓,藤蔓上结着小小的果实,细看竟是一颗颗迷你的铜铃。
“这是给后来人的礼物。”她嘴角含笑,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,轻声说道,然后摘下颗铜铃,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,递给路过的小姑娘,“以后谁要许下承诺,就摘颗铃挂在身上,铃响就是提醒——别忘了哦。”
小姑娘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,蹦蹦跳跳地跑远,铜铃在她身后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,仿佛一串移动的誓言,在空气中回荡,久久不散。
我们沿着花海往前走,发现那些曾经的“规则之地”都变了模样:失声塔成了练声房,每个房间都挂着面镜子,照出说话人的真心;食言田改成了“试言田”,谁要是没把握兑现承诺,可以先在这里种颗“试言草”,草活了再开口;妄语林里的迷雾散了,露出条鹅卵石路,每块石头上都刻着句“没关系”,走错路的人踩上去,就像被轻轻拍了拍肩。
守诺树的影子越拉越长,将整个草原都罩在树荫里。树洞里的人渐渐走了出来,有的扛着锄头去试言田,有的提着水桶去浇灌向日葵,还有的坐在石碑旁,给新来的人讲0号的故事。
“原来守诺不是捆住人的锁链。”我摸着石碑上的“信”字,突然明白,“是让人敢说话、敢做事的底气啊。”
李醒弯下腰,小心翼翼地捡起那片被风吹来的花瓣。花瓣原本鲜艳的颜色已经褪去,上面的“行”字也变得模糊不清,仿佛被时间的风沙侵蚀了一般。然而,当她轻轻擦拭花瓣时,一个崭新的“诺”字却悄然浮现出来,仿佛是在等待着被人发现。
李醒缓缓抬起头,目光投向那轮渐渐西沉的夕阳。夕阳如血,将整个天空染成了一片橙红色,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。在这片橙红色的背景下,一只铜鸟正奋力追逐着最后一缕阳光,它的翅膀在夕阳的余晖中闪耀着金色的光芒,如同披上了一层温暖的铠甲。
“走吧。”大哥的声音在李醒耳边响起,他的触须轻轻扬起,指向草原的尽头,“前面还有好多故事等着我们去书写呢。”
李醒点了点头,与大哥一同迈步向前。他们的脚步声伴随着铜铃的清脆声响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