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过身来。他的脸苍白如纸,宛如一件精美的瓷器,眼睛是浅灰色的,瞳孔中映照出无数细小的裂痕,仿佛是他身后那扇破碎的瓷板门。“别碰‘缠足仕女’。”他的声音冰冷如霜,仿佛能将人冻结,“那是我最成功的作品,用……特殊的胎土精心雕琢而成。”
作坊的角落里,堆着许多破碎的瓷片,碎片上的釉色各异,拼凑起来能看出是些人形的轮廓。林墨捡起一块,碎片的断口处沾着根头发,头发的颜色和镜花镇那个姑娘的银白发丝一模一样。
“这些是……失败品?”她的声音发颤,碎片上的釉面映出她的影子,影子的脚踝处缠着根红线,像仕女瓷像瞳孔里的黑影。
中年人突然笑了,笑声在瓷坯间反弹,像无数人在同时冷笑:“失败品?不,是还没烧透的‘素材’。”他指向墙上挂的木牌,上面用青花料写着几行字,像骨瓷坊的规则:
【骨瓷坊守则:
1. 每天戌时,窑火会达到最旺,此时所有瓷器会显露出真实形态,需躲进没有任何反光的房间,否则会被吸入瓷胎,成为新的“素材”。
2. 别让骨瓷接触到你的血,血会激活胎土里的骨灰,让瓷器拥有你的记忆。
3. 若听到瓷器里传来叹息声,立刻用黑布盖住它,那是被封在里面的人在求救,回应会让你和他交换位置。
4. 后山的“废窑”里有离开的路,但窑里的余温会让你逐渐变成瓷人,最后碎裂在半路。
5. 找到“开片刀”能划开瓷胎救人,但刀身会吸收你的温度,让你变得和瓷器一样冰冷。】
“戌时就是现在。”李醒看了眼窗外,夕阳正把竹林染成血红色,作坊里的瓷坯开始微微颤动,拉坯机上那个没完成的花瓶突然炸裂,瓷片里混着细小的骨头渣,“我们得找到开片刀。”
中年人突然从白大褂里掏出把手术刀,刀刃泛着青白的光,像上了釉的骨瓷:“想要开片刀?就得留下点‘素材’。”他的眼睛里裂痕越来越密,“你的眼睛很适合做瓷像的瞳孔,他的红痕能当描金的颜料,至于她……”他盯着林墨,“她的骨头最适合做胎土,尤其是脚踝那块,细得像缠足仕女。”
仕女瓷像突然从架子上飘下来,红釉眼睛里的黑影越来越浓,竟从瓷像里伸出只苍白的手,指甲涂着红釉,朝着林墨的脚踝抓来。李醒的红痕暴涨,缠住那只手,红光与红釉碰撞,瓷像发出刺耳的尖叫,釉面裂开更多细纹,露出里面的胎体——竟是用无数根细小的骨头拼接成的,像副微型的骨架。
“她是我妹妹。”中年人嘶吼着扑过来,手术刀划破空气,带着股骨灰的味道,“她生下来就有六指,我只是想让她变得完美!”
作坊里的瓷器都活了过来,青花瓷碗里的哭泣脸从碗底浮起,变成个模糊的人影;描金瓷盘里的断腿猫跳出来,身上的毛都是用金丝釉做的,爪子却锋利如刀;破碎的瓷片在地上滚动,渐渐拼成个六指的孩童轮廓,朝着中年人伸手,像是在要抱抱。
“开片刀在废窑!”布偶突然抓起块燃烧的窑柴,朝着仕女瓷像扔去,瓷像遇热,釉面的裂痕越来越大,露出里面的真相——是个被瓷土包裹的少女骸骨,脚踝处的骨头果然细得畸形,像被刻意缠过。
我们朝着后山的废窑跑,身后传来中年人绝望的哭喊,还有瓷器碎裂的脆响。废窑的入口被藤蔓掩盖,藤蔓上开着白色的花,花瓣像瓷片一样易碎,花蕊里藏着细小的骨头,像没烧尽的骨灰。
废窑里弥漫着灼热的气息,地上的瓷片还带着温度,踩上去烫得脚底板发疼。窑中央的砖缝里,插着把黑色的短刀,刀身布满裂纹,像开片的瓷器,正是规则里说的开片刀。
林墨刚要去捡,窑顶突然落下无数块灼热的瓷片,像场瓷雨。李醒用红痕护住她,自己的后背却被瓷片划伤,伤口处立刻泛起青白的釉色,像在慢慢变成瓷胎。“快!”他推了林墨一把,“用刀划开仕女瓷像!她还能救!”
林墨抓起开片刀,刀身刚入手,就传来刺骨的寒意,顺着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