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林墨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挪,手心的桑树叶却烫得她猛地回神——树叶的箭头处,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:“弦随心走,忆随弦动,破弦者,需忘忆。”
“忘忆……”林墨捏紧树叶,看着谷底那些绝望摆手的人影,“他们是不是都记起了最痛苦的事,才被缠住的?”
李醒拽住她的手腕,红痕与她的风铃印记相触,激起阵细碎的火花:“不一定是痛苦。”他指着最靠近我们的那颗果实,里面的人影正笑着流泪,“也可能是……最舍不得的回忆。”
白衣琴师似乎察觉到我们的注视,突然停下拨弦的手,抬头朝断崖望来。雾气在他身后散开道缺口,露出张清俊的脸,眉眼间竟与林墨父亲有几分相似。他对着我们举起琴,琴身上的桑树叶在阳光下闪了闪,像在发出邀请。
布偶突然用针戳了戳林墨的手心:“他的琴弦……是用人的头发做的!”
林墨凑近碎片细看,果然,那些缠绕在琴轴上的“弦”,根根分明,泛着青丝特有的光泽,而弦的末端,都系着颗小小的情弦果,果实里的人影正闭目垂首,像在沉醉地倾听。
“他在等的人……”林墨的指尖轻轻抚过手心的桑树叶,“是不是也有半片这样的叶子?”
弦音再次响起,这次的调子轻快得像首童谣,布偶突然“呀”了声,指着自己的蓝布裙——裙摆上的紫花正在随着节奏绽放,每朵花里都浮出个小小的场景:有我们在骨瓷坊的争执,有在蜡像馆的惊慌,还有在风铃镇的释然……
“他在弹我们的回忆!”布偶的声音带着惊慌,翅膀上的绒毛都竖了起来,“快别看!会被吸进去的!”
可已经晚了,林墨的目光落在果实里握着桑树叶的人影上,那些人影的嘴型渐渐清晰,似乎在重复着同句话。李醒的红痕紧紧缠着她的手腕,红光里映出人影的口型,我们同时读懂了那句话——
“别忘了我。”
“别忘了我”——这四个字像被琴弦绷在空气里,每个字都带着震颤的余音,撞在断崖的岩石上,弹回来时化作细小的光珠,沾在情弦果的果皮上,像谁没忍住的眼泪。
林墨的手心沁出冷汗,桑树叶的叶脉在她掌心烙出浅浅的印子。透过水晶铃碎片,她看清了那些人影的脸——有个梳着双马尾的姑娘,正举着半片桑树叶对着镜头笑,照片的背景是风铃镇的老槐树,而那姑娘的眉眼,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她母亲。
“是我妈……”林墨的声音发颤,碎片里的双马尾姑娘突然转过头,对着她用力摇头,手里的桑树叶“啪”地碎成两半,情弦果的果皮瞬间爬满裂痕,“她当年……也来过这里?”
白衣琴师似乎听到了她的话,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点,谷底的共鸣声突然变得悲伤,像有无数把琴在同时呜咽。尖顶的雾气里,缓缓浮出块巨大的石碑,碑上刻满了名字,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句简短的话:
【阿芸:等不到花开了】
【老周:那碗面该放辣椒的】
【小雅:说好要一起看雪的】
【林建军:小墨,爹对不起你】
最后那个名字,像把烧红的烙铁,烫得林墨眼眶发酸。林建军是她父亲的名字,后面的字迹被水洇过,模糊得几乎看不清,却能辨认出“水晶铃”三个字。
“他不是被困住,”李醒的红痕轻轻拂过林墨的手背,红光里映出石碑的倒影,“他是在守着这些名字。”
布偶突然指着情弦果藤蔓的根部,那里埋着些断裂的琴弦,弦的末端缠着褪色的布条,其中一块蓝布条上绣着半朵紫花,和布偶裙上的花纹正好能拼出一朵完整的花。“是以前的客人留下的!”布偶用针挑起布条,“他们想把回忆带走,却被琴弦缠住了!”
白衣琴师的指尖再次落下,这次的弦音突然变得凌厉,像无数把小刀在切割空气。情弦果纷纷炸裂,里面的人影化作光丝,顺着藤蔓爬向谷底,缠绕在白衣琴师的琴弦上。他的琴身开始发光,桑树叶上的“等”字渐渐变得清晰,字的笔画里渗出淡红色的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