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看着他脸上的面粉痕迹——和记忆里的位置一模一样,连沾着的那点芝麻都分毫不差。可她突然注意到,他军装领口的扣子是歪的,而阿远是个极其严谨的人,军装永远穿得一丝不苟。
“你不是他。”她后退一步,将滚烫的白花瓣撒向摊位,“阿远不会让扣子歪着,他说‘军装是军人的脸面’。”
白花瓣落在摊位上,燃起白色的火焰,年轻人的身影在火中扭曲、尖叫,最后化作一缕青烟,只留下块烧焦的“白瓣糕”木牌。
墨影突然对着街尾的“晚娘紫花酿”摊位炸起毛,喉咙里发出急促的低吼。那摊位前的摊主是个穿蓝布衫的女人,正弯腰往坛子里舀酒,侧脸的轮廓、眼角的泪痣,都与妈妈一模一样。
“阿离,过来尝尝妈妈新酿的紫花酿。”女人转过身,手里端着个粗瓷碗,酒液泛着淡淡的紫色,“你小时候总偷喝,被我抓住了还嘴硬,说‘妈妈的酒比糖甜’。”
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,呼吸都变得困难。妈妈在世时,每年紫花开时都会酿一坛酒,说等我出嫁时当喜酒。我确实偷喝过,被她发现后,她没骂我,只是笑着刮我的鼻子:“小馋猫,等酿熟了给你留一碗。”可她走得突然,那坛没酿熟的酒,最后被埋在了老屋的桂花树下。
“妈妈……”我往前走了两步,碗里的紫花酿香气钻进鼻腔,和记忆里的味道分毫不差,连带着阳光的温度、妈妈的笑声,都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。
女人的笑容温柔得像水:“傻孩子,愣着干什么?过来啊。”
我伸出手,指尖即将触到碗沿时,李醒突然握住我的手腕,红痕的光芒在我眼前炸开:“看看碗底!”
碗底的倒影里,映出的不是我的脸,是个被紫色液体包裹的人影,双目紧闭,像沉在酒坛底的木偶。而女人的手腕上,戴着一串熟悉的银锁片——是蚀时城里那个母亲的锁片,根本不是妈妈的东西。
“你不是她。”我猛地后退,声音因激动而发颤,“我妈妈的紫花酿里,会放三颗她亲手腌的青梅,你忘了放。”
女人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笑:“为什么你们都记得这么清楚?为什么不肯乖乖留下?”她手里的粗瓷碗炸裂,紫色的酒液化作无数条小蛇,朝我们扑来。
“因为爱不是模糊的幻觉,是具体的细节。”李醒将我护在身后,红痕化作一道光墙,挡住扑来的小蛇,“是芝麻馅的糖画、粥里的咸菜、扣好的扣子、酒里的青梅……这些细节刻在心里,比任何幻觉都更坚固。”
光墙后的女人身影剧烈扭曲,摊位上的酒坛一个个炸开,紫色的液体流淌在青石板上,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洞。她最后看了我们一眼,眼神里竟闪过一丝疲惫的释然,随即化作无数紫色的光点,消散在空气中。
随着最后一个摊位消失,暖食街的雾气渐渐散去,露出后面的景象——不是什么山谷深处,而是片开阔的空地,中央立着块巨大的石碑,碑上刻满了食物的名字,每个名字下面都跟着一行小字:
“张记糖画——执念:想再听一句‘小子,做得不错’”
“林家桑粥——执念:想再撒一次爸爸腌的咸菜”
“白瓣糕——执念:想再吃一口他做的涩糕”
“晚娘紫花酿——执念:想再被她刮一次鼻子”
石碑的最顶端,刻着四个大字:“味即心印”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大哥摸着碑上的“张记糖画”,触须轻轻颤抖,“这里的食物不是要困住我们,是想让我们看清,执念的尽头不是沉溺,是记住那些具体的爱。”
林默蹲在“林家桑粥”的刻痕前,用指尖描着“咸菜”两个字,眼泪掉在石碑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:“爸爸,我记得你的咸菜,记得你的桑粥,记得你所有的好。”
碎花裙女人将一片白花瓣放在“白瓣糕”的刻痕上,花瓣慢慢融入石碑,发出淡淡的光:“阿远,你的涩糕我记了一辈子,以后也会记得。”
我走到“晚娘紫花酿”前,看着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