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传来守镜人的声音,比刚才温和了许多,“外面快天黑了,规则第一条,天黑前必须进屋。”
墨影对着门缝龇牙,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,尾巴上的金烬烧得更旺。门缝里的香气突然变得刺鼻,像腐烂的糖块,门楣上的木牌“守镜人小屋”五个字慢慢扭曲,变成“镜奴的家”。
“陷阱!”碎花裙女人将白花瓣撒向门缝,花瓣在半空化作白色的火焰,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,里面传来守镜人气急败坏的嘶吼,像被戳穿的谎言。
天色渐渐暗下来,雾气变成了灰黑色,空中的碎镜片开始发出幽幽的绿光。我们终于找到一间符合规则的倒屋,屋顶朝下,门窗开在墙根。大哥用触须推开矮门,里面一片漆黑,弥漫着灰尘的味道,桌椅果然四脚朝天,桌腿上还缠着几缕头发,像有人被倒吊过。
“快进来!”我们钻进屋里,李醒反手用红痕封住门,刚松了口气,就听见窗外传来“咔嚓、咔嚓”的声响——是镜奴们在爬墙,他们的指甲刮擦着墙壁,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。
林默下意识地想朝窗外看,却被大哥一把按住:“规则第一条!不能看窗外的月亮!”
窗外的月光突然变得惨白,透过墙缝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光斑。光斑里渐渐浮现出人影,是那些镜奴的轮廓,他们正举着镜片,对着月亮祈祷,嘴里念着“镜神快显灵,给我们新的脸”。
“他们在献祭。”李醒的声音压得很低,红痕的光芒在黑暗中忽明忽灭,“用镜片吸收月光,增强力量。”
就在这时,墙角突然传来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我们转头看去,只见一面破碎的镜片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,镜片里映出我们五个人的倒影,只是每个倒影都在对着我们笑,笑得五官扭曲,嘴角淌下黑色的液体。
“规则第三条!”碎花裙女人的声音带着颤抖,率先闭上眼睛,“快念‘镜花水月’!”
我们立刻闭上眼睛,齐声默念“镜花水月”。耳边传来刺耳的笑声,像无数根针在扎耳膜,那些笑声越来越近,仿佛就在耳边,带着冰冷的气息。墨影对着墙角低吼,金烬在黑暗中划出金光,笑声却不为所动,反而更加嚣张。
“他们在骗我们!”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,规则第三条说“直到笑声消失”,可这笑声分明在引诱我们睁眼!“别停!继续念!”
不知念了多久,喉咙都有些发干,耳边的笑声终于渐渐减弱,最后化作一声不甘的呜咽,消失在黑暗中。我们睁开眼,墙角的镜片已经碎裂成粉末,地上的光斑也恢复了正常,窗外的爬墙声不知何时停了。
“守镜人说的规则……是假的。”林默瘫坐在地上,桑树叶书签的绿光弱了许多,“至少第三条有问题,它想让我们在笑声消失前睁眼。”
李醒走到墙边,用红痕挑起一缕缠在桌腿上的头发,头发在红光中渐渐显形,是根染着紫花汁的长发——像妈妈的头发。“这些头发是镜奴的。”他的声音凝重,“守镜人说自己是守护灵,其实是在饲养镜奴,规则是用来筛选祭品的。”
屋门突然被撞了一下,发出“咚”的闷响。接着是第二下、第三下,撞门的力量越来越大,门板上的红痕光芒渐渐暗淡。
“他们来了!”大哥的触须缠上屋顶的横梁,“准备战斗!”
门板“哗啦”一声被撞碎,十几个镜奴涌了进来,他们举着镜片,镜面反射着惨白的月光,照得人睁不开眼。每个镜奴的脸上都没有完整的五官,只有无数块碎镜片拼凑的“脸”,镜片转动着,露出里面漆黑的空洞。
“照一照……”镜奴们机械地重复着,将镜片对准我们,“变成我们的一员……”
李醒的红痕化作银鞭,抽向最前面的镜奴,镜片在银光中纷纷碎裂,镜奴发出凄厉的尖叫,身体化作无数玻璃碴,散落一地。大哥的触须暴涨,缠住两个镜奴的脖子,青紫色的光芒顺着触须蔓延,镜奴的身体在光芒中融化,变成一滩黑色的黏液。
林默将桑树叶书签抛向空中,绿光化作无数片叶子,像锋利的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