狠狠抽向母株的花心。银鞭穿过花瓣,刺进王婆与尸花相连的部位,王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,身体与尸花同时剧烈颤动,紫色的花粉疯狂喷射,将整个山谷都笼罩在一片紫色的烟雾中。
“同归于尽吧!”王婆的声音带着疯狂,根须突然暴涨,将我们紧紧缠住,“我得不到解脱,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!”
墨影突然纵身跃起,尾巴上的金烬化作一道金线,钻进王婆的嘴里。白猫在她体内炸开,金烬烧得她内脏发出焦糊的味道,王婆的身体剧烈抽搐,根须的力气也小了许多。
我趁机将所有灵力注入“缘”字印记,红色的光芒顺着根须蔓延,与肉碑上的绿光、白光交织在一起。三种光芒在王婆体内炸开,她的身体开始寸寸碎裂,根须迅速枯萎,母株的花瓣也一片片掉落,露出里面腐烂的内脏。
当最后一丝光芒消散,王婆的身体彻底化作粉末,母株的尸花也枯萎成一团黑色的烂泥。巨大的坟包开始塌陷,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白骨,像一座天然的骨窟。肉碑在光芒中慢慢融化,最后只留下一块普通的石头,上面刻着“王婆”两个字,笔画工整,再没有之前的扭曲。
山谷里的腐臭味和花香渐渐散去,黑色的土壤变成了正常的褐色,那些紫黑色的尸花纷纷枯萎,露出里面被吞噬的骸骨。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,照亮了骨窟,骸骨在阳光下泛着洁白的光,像是得到了解脱。
我们瘫坐在地上,身上的疹子渐渐消退,只有林默手背上的三道印记依然清晰,像三个小小的提醒。墨影舔着爪子上的粉末,喉咙里发出疲惫的呼噜声,白猫的眼睛里映着骨窟,像藏着一片沉寂的雪。
“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林默看着那块普通的石头,声音里带着不解,“就算有怨气,也不该害这么多人。”
李醒捡起一块骸骨,上面有明显的刀痕:“她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。”他指着骨头上的刀痕,“这是被虐待的痕迹,她可能是被活活折磨死的,怨气才会这么重。”
碎花裙女人轻轻抚摸着石头上的“王婆”二字:“或许她只是想找个人倾诉,只是太久没人听,才变成了怪物。”
山谷的尽头,出现了一片诡异的建筑群,像是用骨头搭建的宫殿,宫殿的尖顶上镶嵌着巨大的头骨,眼窝处闪烁着绿色的火焰,宫殿的大门是用两根巨大的脊椎骨组成的,门环是两个眼球状的宝石,正幽幽地盯着我们。
“是‘骨瓷宫’。”李醒的声音凝重,红痕的光芒在腕间泛着冷光,“古籍里说,那里的主人用活人的骨头烧制骨瓷,每件瓷器都带着原主的意识,能看到使用者的记忆。如果被骨瓷盯上,它会一点点吸食你的记忆,最后让你变成没有过去的空壳,而你的骨头,会被做成新的骨瓷。”
墨影对着骨瓷宫的方向发出低沉的呜咽,尾巴上的金烬忽明忽灭,像是在害怕某种深入骨髓的恐惧。宫殿的大门突然“吱呀”一声开了道缝,里面传出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,像有人在里面设宴,邀请我们进去。
我们相视一眼,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凝重。经历过腐骨殖的恐怖,我们比谁都清楚,有些黑暗是由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催生的。但哪怕前方是用骨头搭建的宫殿,哪怕里面藏着吸食记忆的骨瓷,我们也必须走下去——不仅是为了自己,也是为了那些被困在黑暗里的灵魂,寻找一丝解脱的可能。
我们朝着骨瓷宫的方向走去,身后的骨窟在阳光下渐渐沉寂,像一段终于被诉说的悲伤往事。宫殿的大门在前方敞开,里面的瓷器碰撞声越来越清晰,像一曲诡异的迎宾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