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馆长的嘶吼声突然停了,融化的身体僵在原地。红裙女人的蜡像在这时开始碎裂,从指尖到胸口,一块块蜡片掉落,露出里面的血肉——她正在从蜡像变回人,只是皮肤已经布满皱纹,头发花白,不再是画中年轻的模样。
“这才是……真正的永恒。”女人微笑着说,她的微笑不标准,嘴角有些下垂,却比所有蜡像的微笑都动人。随着她的笑容绽放,所有的蜡像都开始碎裂,露出里面活生生的人,他们有的年轻,有的苍老,都带着释然的表情。
蜡像馆开始剧烈晃动,墙面上的藤蔓枯萎脱落,露出里面斑驳的砖墙。我们跟着人群冲出馆外,看到广场上的喷泉池里重新蓄满了水,清澈见底,那些金属饰品浮在水面上,反射着月光。
馆长的蜡像在最后一刻彻底融化,化作一滩蜡油,里面浮出半只珍珠耳环,和红裙女人耳朵上的那只凑成了一对。女人捡起耳环,戴在耳朵上,对着蜡油深深鞠了一躬,然后转身走向远方,背影佝偻,却异常挺拔。
天边泛起鱼肚白,蜡像馆在晨光中渐渐变得透明,墙面上浮现出无数张微笑的脸,有年轻的,有苍老的,都在朝着我们挥手。墨影对着透明的馆体吠了两声,它的影子在晨光中舒展,再没有被吞噬的迹象。
“下一个世界会是什么?”林默看着手中的桑树叶书签,绿光里映出模糊的影像,像是片燃烧的森林。
李醒抬头望向太阳升起的方向,红痕在他眼角闪烁:“不管是什么,我们都得走下去。这些诡异的世界,或许就是想让我们明白——不完美,才是最真实的永恒。”
我们坐在广场的喷泉边,看着蜡像馆彻底消失在晨光中,空气中的松节油味被清新的草木香取代。远处的盘山公路上,有辆破旧的巴士驶来,车身上写着“前往灰烬森林”,车窗里隐约能看到些模糊的人影,都在朝着我们招手。
灰烬森林……听起来像是个燃烧后的世界。那里藏着的,又会是怎样的规则和秘密?我们不知道,但我们知道,只要彼此还在身边,就有勇气面对下一个诡异的世界。
巴士停在了我们面前,车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里面的黑暗中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我们对视一眼,握紧了手中的武器,迈步走了上去。旅程,还在继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