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过阳光穿透海水的通道时,温暖像融化的蜂蜜裹住全身。咸涩的气息渐渐淡了,取而代之的是干燥的海风,带着椰子和某种甜腻花朵的香气。当脚终于踩在细软的沙粒上时,林默几乎要瘫坐在地——从深海的阴冷到沙滩的温热,不过短短几分钟,却像跨越了两个季节。
“真的是陆地!”安安扒掉湿透的外套,光着脚踩在沙滩上,沙粒从趾缝间漏下去,带着暖洋洋的触感。他指着前方插满旗帜的地方,眼睛亮得惊人,“你看那些旗子!红的、黄的、蓝的……像不像游乐园?”
确实像。沙滩尽头的椰林里,五颜六色的旗帜插在沙地上,随风招展,隐约能看到白色的帐篷顶和彩色的气球。墨影兴奋地冲了过去,尾巴在沙地上扫出一道浅沟,却在靠近旗帜时突然停住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。
“怎么了?”我追上去,才发现那些旗帜的布料不对劲——摸起来滑腻腻的,边缘泛着珍珠母的光泽,和深海里那些贝壳的质感一模一样。更诡异的是,旗帜上的图案会动,红色旗子上的太阳会慢慢西沉,蓝色旗子上的波浪会轻轻起伏,像被封在布里的活物。
“小心。”大哥的触须探向最近的一面黄色旗帜,触须尖刚碰到布料,旗帜突然卷了起来,尖端弹出细小的吸盘,像要抓住什么。大哥迅速收回触须,吸盘没能得逞,旗帜又缓缓展开,恢复成无害的样子。
“这些不是普通的旗子。”李醒蹲下身,手指捻起旗帜根部的沙粒,放在鼻尖闻了闻,“有血腥味,很淡,但能闻到。”
林默的书签在掌心微微发烫,绿光勾勒出几行新的规则,悬浮在潮湿的空气里:
1. 永远不要相信歌声,尤其是在月圆时
2. 沙滩上的脚印不能交叉,否则会被“潮汐”拖走
3. 帐篷里的食物可以吃,但不能带走
4. 看到戴草帽的人,要立刻躲进椰子树后,直到影子消失
“歌声?”安安侧耳听了听,除了海浪声,什么都没有,“现在不是晚上啊,哪来的月亮?”
话音刚落,天空突然暗了下来。刚才还晴朗的午后,转眼间就被乌云覆盖,只有正中央的位置透出一轮惨白的圆月,明明是白天,却亮得像夜间的满月,月光落在沙滩上,泛着诡异的银辉。
“咚……咚……”
远处的帐篷区传来鼓声,节奏缓慢而沉重,像有人在用拳头捶打巨鼓。紧接着,歌声响了起来——那是个女人的声音,温柔得像海风拂过沙滩,唱着不知名的歌谣,歌词含糊不清,却让人心里发暖,只想跟着歌声往前走。
“别听!”林默突然捂住安安的耳朵,自己也闭紧眼睛,“规则一!这歌声有问题!”
我强忍着跟着歌声迈步的冲动,发现李醒和大哥也在用力闭着眼,眉头紧锁。只有墨影不受影响,冲着帐篷区低吼,毛发倒竖,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。
歌声越来越近,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,像有人光着脚在沙滩上走。我悄悄睁开一条缝,看到几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从椰林里走出来,她们的皮肤白得像月光,头发长及脚踝,湿漉漉地滴着水,每走一步,沙滩上就留下一串带着鱼鳞的脚印。
她们没有看我们,只是朝着帐篷区走去,歌声从她们唇间溢出,像蜜糖一样粘人。其中一个女人转过头,我正好对上她的眼睛——那是双纯黑色的眼睛,和深海里的银鳞女孩一模一样,没有瞳孔,只有一片空洞的黑。
“她们是从海里来的。”大哥的声音带着压抑的警惕,“你看她们的脚踝,有被珊瑚划伤的痕迹。”
我仔细看去,果然,每个女人的脚踝上都缠着海带,海带下露出纵横交错的伤口,正缓缓渗着血珠,滴在沙滩上,很快被沙粒吸收,留下深色的印记。
“走吧,去帐篷区看看。”林默拉着安安,脚步放得很轻,“规则说帐篷里的食物可以吃,我们得补充体力。”
我们跟着那些白衣女人的脚印往前走,刻意避开交叉的痕迹。沙滩上散落着许多奇怪的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