规则在空气中扭曲变形,最后只剩下一行字:
小心月圆时的祭品,她们在等新的“同伴”
白色帐篷的门帘被风吹开了一条缝,我看到里面的景象——刚才进去的白衣女人都站在帐篷中央,围着一个巨大的贝壳,贝壳里躺着个闭着眼睛的少年,看起来和安安差不多大,皮肤白得像纸,身上盖着带着鱼鳞的白布。
而那些白衣女人的脸,正在慢慢变化,皮肤下透出青色的血管,嘴角裂开,露出细密的尖牙,和深海里的“学生”越来越像。
歌声突然变得尖利,不再温柔,像无数根针扎进耳朵。白色帐篷里的贝壳缓缓打开,露出里面闪烁的珠光,少年的身体开始漂浮起来,朝着贝壳中央飞去。
“不好!”李醒突然冲向帐篷,“那是个活人!”
我们跟着冲进帐篷,才发现那些白衣女人根本不是在跳舞,而是在念咒——她们的嘴唇快速开合,发出含糊的音节,每念一句,少年的脸色就白一分。当我们冲进去时,她们猛地转过身,纯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,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。
“规则四说看到戴草帽的要躲起来,”林默突然明白了什么,“也许戴草帽的不是敌人,这些女人才是!”
话音刚落,帐篷外传来戴草帽男人的声音,依旧沙哑,却带着愤怒:“我的祭品……谁让你们动的!”
白衣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恐惧,转身想往帐篷深处逃,却被戴草帽的男人堵住了去路。他举起弯刀,刀光闪过,一个女人的手臂被砍了下来,掉在地上,很快变成一条滑腻的海蛇,扭动着钻进沙里。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李醒扶住那个从贝壳里掉出来的少年,少年还有呼吸,只是昏迷了过去,“这些女人在抓活人当祭品,戴草帽的在阻止她们?”
戴草帽的男人没有理会我们,只是挥舞着弯刀追杀那些白衣女人,帐篷里一片混乱,白色的裙角和黑色的发丝缠在一起,混合着血腥味和海水的咸涩。
我们趁机带着昏迷的少年逃出帐篷,身后传来女人的尖叫和弯刀砍击的声音,直到跑出很远,才渐渐消失在海浪声里。
少年醒来时,躺在远离帐篷区的沙滩上,月光已经消失,天空恢复了正常的午后景象。他看着我们,眼神茫然,过了很久才开口:“我……我是从船上掉下来的,然后听到歌声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”
他指着远处的海平面,那里隐约有艘破船的影子,在海浪里起伏:“我们的船遇到了风暴,沉了,我是唯一的幸存者……”
林默的书签在这时亮了起来,绿光里没有新的规则,只有一行字在慢慢褪色:
下一站:永不靠岸的船
墨影冲着那艘破船低吼,尾巴不安地拍打沙滩。我们知道,那艘船就是下一个世界的入口,而刚才的沙滩和帐篷,不过是通往那里的诱饵。
少年看着破船,突然浑身发抖:“那不是我们的船……我们的船早就沉了……那是……‘幽灵船’!”
海浪拍打着沙滩,发出“哗哗”的声音,像在催促。我们望着那艘在海面上若隐若现的破船,它的桅杆上挂着破烂的帆,帆上似乎画着什么图案,在阳光下看不清,只觉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
“走吧。”大哥率先迈步走向海边,触须在潮湿的空气里微微晃动,“不管是什么船,我们都得上去。”
我们跟着他走进浅水区,海水漫过脚踝,带着熟悉的咸涩。远处的破船越来越近,能看到甲板上散落着生锈的铁链,还有几具挂在桅杆上的骷髅,在海风里轻轻摇晃。
当我们的手触碰到冰凉的船舷时,身后突然传来歌声,还是那个温柔的调子,这次却清晰地听到了歌词:
“回来吧……回到海里来……我们等你很久了……”
我猛地回头,看到沙滩上的旗帜都竖了起来,顶端的吸盘对着我们,而那些白衣女人站在旗帜下,朝着我们伸出手,她们的手腕上,戴着和深海“学生”一样的银鳞手链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