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图学院的晨光裹着机械穹顶的冷意渗进宿舍时,机械系大三生大壮正抓着枕头坐起身。
他的个人终端不知何时自动解锁,扬声器里飘出带着泡面味的哽咽:“谁规定反派就得疯?我只想活着啊……”
“靠!”大壮被这声控诉惊得差点掀翻床头柜的能量饮料,“哪个缺德玩意儿黑了我终端——”话没说完,下一句飘出来:“我发明咸鱼躺椅,是因为站太久真的好累……”他的手突然顿住。
三天前他在维修机甲时被液压臂压到指尖,蹲在维修舱里掉眼泪的画面突然窜进脑子——当时他明明把哭腔憋成了咳嗽,原来这破终端连这都录?
隔壁女生宿舍,扎着双马尾的学妹正对着镜子抹眼霜。
终端里黎未的声音混着吸溜泡面的动静:“被退婚那天我躲在实验室吃了十盒榴莲味营养剂,真的,比哭管用。”学妹的手指停在眼下,想起上周她为了显得“坚强”,硬是笑着把分手的星际通讯挂掉,结果半夜在阳台对着月亮啃了半块压缩饼干。
她吸了吸鼻子,终端突然弹出条匿名消息:“我昨天也偷偷哭了……”
训练场边的智能长椅上,正在晨跑的二年级生阿凯猛地刹住脚。
他盯着手腕上的运动手环——原本用来监测心率的界面,此刻被刷成了粉色弹幕:“我装开朗,是因为怕被说矫情……”“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啊。”他听见身侧传来闷闷的声音,转头看见总板着脸的格斗系学姐正抹着眼角,耳尖通红,“我…我是被沙虫兽的拟声骗到了!”
“情绪共振指数突破阈值!”小闹的电子音突然炸响在实验室穹顶,蓝光在天花板投出跳动的折线图,“静默回廊的‘情绪稳定场’出现裂纹!看啊看啊,像不像被戳破的泡泡糖?”它的投影在黎未头顶转着圈,光脑屏上的数据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,原本均匀的淡蓝色情绪光谱里,这儿冒个橘色的泡,那儿窜道粉色的线。
“不止学生!”阿豆的声音从全息监控屏后传来,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,鼻尖还沾着昨晚啃记忆面包时蹭的碎屑,“教官组的终端使用记录——卧槽!战术课张教官存了黎姐哭高考志愿的音频当起床铃!还有人建了‘黎未崩溃合集’共享群,现在在线人数破三千了!”他捧着光脑蹦起来,差点撞翻黎未刚泡好的热可可。
黎未没接那杯晃荡的可可。
她的眼镜片上蒙着层白雾,正死死盯着墙角那台闪着红光的共情仪——那是从静默回廊偷运出来的设备,此刻数据流像团被揉皱的彩虹,“看这里。”她指尖点在全息屏上,某段幽蓝的光带正反复缠绕着同个橙红点,“林知微的共情频率。她不是在扫描情绪,是在…比对。”
卫砚舟的军靴声在实验室门口响起时,黎未甚至没回头——他身上那股混着星舰引擎油和冷霜的味道,她闭着眼都能闻出来。
“军方密令。”他把终端递过来,投影里是帝国军部的红色印章,“静默回廊被列为高危组织,授权星刃小队介入。”
“但你不能硬闯。”他的手指虚虚覆在黎未后颈,像怕碰碎什么,“她的共情异能能预判攻击模式,上回我的精神力网被她提前拆解成了毛线团。”
黎未终于抬头,眼镜滑到鼻尖,露出眼睛里跳动的光:“我不打她。我要她听见。”她转身拉开实验台的抽屉,金属滑轨发出熟悉的吱呀声——那是她上周刚修好的“社死音响2.0”,外壳还贴着她用修正液画的咸鱼。
音响开机时发出滋啦声,这次不再是厕所抽噎或哄机械猫的软语,而是三年来的私密录音:“穿书那晚我缩在被窝里数机械表,数到三千七百次心跳才敢睁眼。”“被退婚那天我对着空气练习微笑,镜子里的我像个坏掉的仿生人。”“发明失败时我对着零件骂街,结果被小闹录成了《论机械与哲学的辩证关系》。”
“我狼狈,我怕死,我装咸鱼——”黎未按下暂停键,音响里的自己正吸着鼻子笑,“但我不删它,因为这是我的命。”她抬头看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