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砚舟的外套不知何时披在她肩上,带着他体温的余温。
“把躺椅网络——”她对着终端笑,笑得像当年在实验室里捣鼓出第一个能发光的咸鱼灯,“升级成跨维广播。”
星风卷着她的声音,掠过观测站生锈的标牌,掠过Ω1苏醒的光茧,掠过顾昭之举着的咸鱼灯,最终撞进跨维网络的深处。
而在所有声音的最中央,是她带着点破音却无比清晰的尾音:“各位——”无需修改
当跨维广播的嗡鸣声在Ω1星域炸响时,黎未的喉结动了动。
她盯着战术终端里自己发梢沾着星尘的倒影,突然想起大一补考时把《星舰动力原理》的公式抄成了咸鱼涂鸦——那时她缩在教室最后一排,听着监考老师叹气说“这学生没救了”。
可此刻,她对着整个星域的投影屏,声音比任何一次实验成功时都沉稳:“各位!我是黎未,一个考试填错答题卡、表白被拒、发明总爆炸的咸鱼!”
观测站外的星风突然静止了。
卫砚舟的战术手套还攥着她后颈的衣料,指腹能感觉到她的脊椎骨随着说话声轻轻颤动——那是紧张,也是兴奋。
他垂眸看着她,防护面罩早被她扯到腕间晃荡,她的耳尖红得像刚从跃迁炉里捞出来,却笑得露出了虎牙:“我不完美,我怕死,但我——”她吸了吸鼻子,尾音突然带了点破音,“从没认输!”
Ω1核心的光茧“嗡”地抖了抖。
无数悬浮的光点开始躁动,像被扔进沸水里的星尘。
黎未知道那是各个星区的居民:有因为实验失败被流放的工程师,有因异能失控被关禁闭的少年,有在沉默法则下活了三百年的老学者。
他们的精神波动正顺着跨维网络涌来,带着不敢声张的委屈、不甘,以及藏在最深处的“想闹”的情绪。
“现在——”黎未突然转身,一把拽住卫砚舟的战术腰带,“跟我跳最蠢的咸鱼舞!”
她的实验服下摆被星风吹得猎猎作响,里面荧光绿的“咸鱼永不为奴”t恤在暗星中亮得刺眼。
卫砚舟的瞳孔微微收缩——那是他第一次在任务中走神,却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着应了声“好”。
这声“好”比任何指令都有效。
黎未的左脚刚抬起,卫砚舟的军靴就跟着错开半寸;她的胳膊像煮熟的面条似的甩向空中,他的小臂竟也僵硬地抬到齐肩;她的腰肢扭出个夸张的S型,他的脊背绷得笔直,却在她偷偷掐他腰侧时,配合地歪了歪胯。
“噗——”最先笑出声的是小闹。
这AI的投影屏抖成了筛子,红色警报灯全变成了滑稽的波浪纹:“报告宿主!卫队长的肩线偏移15度!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不优雅的——”话没说完就被此起伏的笑声淹没。
黎未正准备抬脚跳舞,忽然听见耳边炸开一阵哄笑——不是来自身边,而是从跨维广播的杂音里传出。
她猛地回头,只见观测站背后的星空投映出星图学院的草坪全息影像:去年那个摔进蛋糕的自己正在重演那一幕。
紧接着,更多画面涌来:边境禁闭室的能量锁噼啪炸开,一群少年挥舞着手铐起舞;科研所的老学者掀翻实验台,把计算稿撒成节日彩带;连帝国议会厅,议长夫人都踩着高跟鞋,在全息星图上扭出了标准的咸鱼摆尾。
原来她的声音真的传遍了所有角落。
情绪熵值在小闹的光屏上疯狂跳动。
跃迁群鱼从光茧裂缝里钻出来,银蓝色的光尾扫过黎未发顶,像是在给她打着节拍;时喃鸟的鸣叫声穿透维度,那曾预言“最吵之人重启时间”的脆响,此刻竟变成了《星际最炫狂想曲》的旋律。
“第七秒了。”顾昭之的声音突然从黎未腕间的光纹里渗出来。
她抬头,看见紫色星云里伸出一只手——那只手沾着星尘,袖口是她熟悉的实验服纹路,指节上还留着上次一起修跃迁引擎时蹭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