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灯扑进时间泡。
能量涟漪在她身周荡开金圈,像掉进蜂蜜里的蝴蝶。
顾昭之的手已经缩成少年模样,指节泛着不真实的半透明,可当咸鱼灯触到他掌心时,那抹暖黄的光却顺着他的血管往上爬,在他手腕处晕开和黎未同款的精神共鸣印记。
“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。”黎未跪下来,把额头抵在他发凉的手背上,“但我记得你第一次叫我‘苏晚’的声音——那天暴雨淹了实验室,你举着伞站在雨里,声音抖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。”
顾昭之的睫毛颤了颤。
他半透明的嘴唇开合,喉间滚出模糊的音节,像风吹过生锈的风铃。
“……晚晚。”
时间泡“嗡”地炸开。
金色涟漪裹着细碎的光粒,像春天炸开的蒲公英,在星图里撞出第一道裂缝。
裂缝深处漏出的光落在黎未脸上,她抬头时,正看见静滞回廊最深处浮起道身影——
时蚀者零贰。
她穿着件泛灰的白大褂,领口别着枚碎裂的怀表项链,每走一步,脚下都漾开倒放的水纹。
她的声音像被按了倒退键的录音带,尾音先钻进人耳朵:“用眼泪倒带时间……真是温柔的暴行。”
黎未的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。
她想起三天前在时间管理局档案里翻到的记录:零贰的妹妹在时空修正中被判定为“冗余变量”,连存在过的证据都被抹得干干净净。
此刻这个曾在实习日志里写“要做最公正的时间守护者”的姑娘,眼尾沾着黑红的血痕,那是时间逆流时被熵值灼伤的印记。
“既然你舍不得他。”零贰抬手,回廊的光雾开始收缩,“那就一起……退回‘从未存在’。”
时间泡边缘的金膜“咔嚓”裂开道细纹。
黎未眼睁睁看着顾昭之的指尖重新变得透明,他刚喊出的“晚晚”像颗被捏碎的星子,在空气里散成荧光粉尘。
卫砚舟的精神力网“噗”地碎成蓝点,他踉跄着撞进时间泡,手臂环住黎未后腰,额头抵着她发顶闷声说:“我调了星刃小队的备用能源,还有三分钟。”
“不够。”黎未的指甲掐进卫砚舟手腕,“零贰在调用回廊的静滞权能,她要把我们的时间线……”
“彻底折叠。”零贰笑了,那笑声像碎玻璃擦过金属,“你以为遗憾是燃料?不,它们是时间的毒。我妹妹消失前说‘姐姐,我好像被风刮走了’——而你,在给更多人制造这种风。”
时间泡的金膜开始成片剥落。
倒影童哭出声,小身子蜷成团往黎未怀里钻;回响犬炸毛,机械爪在地上划出火星,冲着零贰发出威胁的低鸣。
黎未低头,看见顾昭之的手已经缩成孩童大小,掌心的咸鱼灯暗了又亮,像在做最后的挣扎。
“砚舟。”她突然转身,勾住他后颈把人拽低,在他唇上重重咬了口,“把你藏在战术靴里的求婚戒指给我。”
卫砚舟瞳孔骤缩:“那是——”
“现在!”
星刃队长的手指在战术靴夹层里抖了抖,摸出枚镶着碎钻的银戒。
黎未抢过戒指,反手按进顾昭之逐渐透明的掌心:“拿着。等时间修好,你要帮我还给卫砚舟——他藏了三个月,我还没说‘好’呢。”
顾昭之的指尖轻轻蜷起,裹住那枚戒指。
他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,虽然还是孩童的模样,却咧开嘴笑了,露出颗缺了角的乳牙:“晚晚的戒指……好看。”
时间泡发出刺耳的嗡鸣。
零贰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,她身后的回廊光雾开始翻涌,像被扔进石子的深潭。
黎未喘着气抬头,看见金膜的裂痕里漏出些细碎的光——那是她和顾昭之在实验室熬夜的剪影,是卫砚舟偷偷往她便当里塞的糖炒栗子,是小闹举着“噪音革命宣言”在她床头投影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