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转,齿轮咬合的尖锐声响里,她突然听见了那串被时间修正抹去的、最清晰的童音——是妹妹趴在厨房台沿,鼻尖沾着蛋黄的奶声:“姐姐,我想再吃一次你做的煎蛋。”
“闭嘴!”零贰嘶吼着踉跄后退,战术靴跟碾过满地时间碎片,发出清脆的碎裂声。
她苍白的脸涨得通红,眼尾的泪痣随着颤抖的睫毛忽明忽暗。
可那声音像根烧红的针,穿透她用三百年恨意筑成的屏障——当年妹妹被判定为“时间冗余”时,也是这样仰着头,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煎蛋,蛋黄滴在她裙角,留下一个永远无法清洗的印记。
“修正时间才是秩序!”她扯着领口的怀表项链,金链在颈间勒出红痕,指尖却被一股温热触感轻轻缠住——
缝时妪的补丁不知何时贴在了怀表第三道裂痕上,那些带着黎未焊错接点的残线,正泛着暖黄的光,像极了当年妹妹把煎蛋推到她面前时,厨房暖光灯的颜色。
“小闹!把那破扩音器给我!”黎未的喊声响得能掀翻回廊穹顶。
她踉跄着扑向躺椅,卫砚舟的战术外套还搭在椅背上,残留着他精神力透支后的冷白气息,织物纤维间还夹杂着硝烟与铁锈味。
小闹的全息投影正举着“噪音革命·终极轰趴”的霓虹牌,闻言“唰”地弹出扩音器——那是个裹着粉色毛线套的金属筒,筒身还贴着黎未手写的便签:“炸了不赔”。
三个月前实验室里,她曾把这生发仪接上反物质接口,笑着说:“傻AI,你知道什么叫‘情绪共振放大器’吗?”
“宿主你可悠着点!”小闹的电子音都在发颤,“这是拿你去年做的‘防秃头生发仪’改装的,上次实验把隔壁实验室的哈士奇电成了爆炸头——”
“闭嘴!”黎未抄起扩音器就往躺椅核心塞,指节撞在金属接口上磕出红印子,皮肤火辣辣地疼,“现在需要的就是爆炸头级别的情绪!”她想起顾昭之缩成幼童的手,想起卫砚舟掉在她手背上的泪,喉间突然窜起股狠劲:“全宇宙的遗憾都给我往这儿冲!我们要的不是修正,是——”
“是让该存在的存在!”卫砚舟突然从后面环住她。
他的精神力网还兜着顾昭之的意识,可此时却分出一缕,温柔地裹住黎未发颤的手腕,如春风拂过冻土。
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尖,带着硝烟和血锈味:“我帮你稳住能量输出。”
黎未的鼻尖突然发酸。
她想起那天自己骂系统时,卫砚舟正偷偷把她的声音录进私人日志,标签写着:“她生气的样子真好看。”
她反手勾住他的手指,对着扩音器大喊:“所有没说出口的‘我后悔’,所有没递出的糖炒栗子,所有被时间碾碎的煎蛋——给我炸!”
扩音器瞬间爆发出刺耳鸣响。
那不是音乐,是婴儿的啼哭混着老唱片的杂音,是火车鸣笛裹着没说完的“等等我”,是三百万个“如果”同时炸成碎片,声波如刀,割裂空气。
时间泡“轰”地炸开,百万道金色丝线破茧而出,像群挣脱牢笼的光蝶,扑向静滞回廊的每道裂痕。
“时间妈妈!裂缝里有光!”稚嫩的喊叫穿透噪音。
黎未猛地转头,看见顾昭之的身影在退化至婴儿的最后一瞬,突然定住了。
他原本透明的小手慢慢凝实,眼尾还留着幼童的奶膘,却用大人的声线轻声说:“……别丢下我。”
“小顾顾!”黎未的眼泪“啪”地砸在扩音器上,金属表面留下一个微小的凹痕。
卫砚舟的精神力网突然亮得刺眼,那些原本用来维系的银线,此刻正化作温柔的茧,裹住顾昭之逐渐清晰的轮廓。
“补丁自燃!”缝时妪的惊呼混着布料燃烧的焦味,空气中浮起一缕青烟,带着旧电线与童年毛衣的气味。
黎未这才发现,老人手里的补丁不知何时腾起了幽蓝火焰,线头烧尽前突然绷直,“啪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