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正是二十年前的张叔。
深夜的悬浮教室飘回实验室顶楼。
黎未蜷在她那把“星际咸鱼躺椅”上,终端屏的冷光映得她眼尾泛红。
她回放着今日录像,当画面切到张叔颤抖的手抚过文件袋上“星图学院退学通知”的旧贴纸时,喉咙突然发紧。
“我儿子……十年前因‘情绪不稳定’被退学……”录像里的张叔声音哑得像砂纸,“现在他……不说话了。”
【退学条款第7条】“持续性非理性情绪波动影响公共秩序者,经三次警告无效,予以劝退。”
十年来,星图学院共有47名学生因此条款退学,平均年龄16.3岁。
黎未的手指捏紧了遥控器,指甲在掌心里掐出月牙印。
她摸出终端给卫砚舟发消息:“帮我查十年前‘情绪不稳定’退学名单。”刚按下发送键,躺椅的靠垫突然轻轻震动——那是它的“回忆播放”功能被触发了。
熟悉的抽泣声混着巧克力包装纸的沙沙响,在寂静的教室里散开。
那是三年前的深夜,穿书第一天的黎未缩在宿舍角落,边哭边啃原主藏的巧克力:“我不想死,我想活着……想被人听见。”
黎未愣住了。
她望着躺椅扶手上自己用马克笔写的“摆烂有理”,突然笑出了声。
她凑近躺椅,轻声说:“现在,不止你听见了。”
话音刚落,躺椅的悬浮装置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。
原本稳当的椅身晃了晃,靠垫里的情绪感应芯片闪过一道奇异的紫光——像极了泪蚀蝶幼体释放的情绪孢子。
黎未怔住,伸手去按暂停键。
可那嗡鸣声越来越清晰,仿佛有什么被唤醒的东西,正顺着芯片线路,往她的实验日志里钻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