性通过了!”他晃了晃终端,全息屏上跳动着绿色的“通过”标识。
黎未把装满新烤饼干的玻璃罐“咚”地搁在讲桌,正想调侃两句,最末排突然传来一声闷咳。
张叔——那个总穿着洗得发白的监察官制服、连哭都抿着嘴的老男人,此刻正攥着袖口站起。
他的喉结动了三动,眼尾的皱纹里还沾着未干的泪:“黎老师,您就不怕我们回去反咬您一口?”
教室里突然静得能听见星图湖的水声。
小吴的饼干“咔”地碎在手里,眼镜小哥的工牌晃荡声都停了。
黎未歪在讲桌沿上,晃着的脚腕撞得桌角叮当响。
她望着张叔眼下青黑的眼圈——那是十年前儿子被退学后,每个深夜守着监控屏熬出来的,原主记忆里,这是“反派”观察过的细节。
“怕啊。”她忽然笑出声,从实验服口袋摸出个微型摄像机晃了晃,“所以我让小闹把每节课都直播了,星网存了三百份备份,连帝国档案馆都自动收录了。”她屈指敲了敲张叔的椅背,“但更重要的是——”她指了指对方眼下的青黑,“你们不是坏人,只是太久没人让你们当‘人’了。”
“叮——”小闹的投影“唰”地砸在讲台上,蓝色光团炸成星网热搜界面,“星图学院开设哭泣课”几个大字闪着荧光,“衍生词条:哭完效率更高、摸鱼式疗愈法——已登顶热一!”它的电子音拔高八度,“三十家企业发合作申请!什么‘给员工情绪放假’的许可证,他们愿意出五千万星币买!”
黎未的瞳孔微微缩了缩。
她望着全息屏上跳动的企业logo——从星际物流巨头到星舰维修厂,连卫砚舟所在的星刃小队后勤部都挂了申请。
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实验服口袋里的螺丝刀,那是她穿书时随身带的,现在摸起来还有点硌手。
“黎老师!”小吴突然举起手,“我们监察署想申请把这课列入职前培训!”他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星图湖的晨露,“昨天我表姐——她是婚姻调解官——说要是早有这课,去年那对因为憋着吵架离婚的夫妻,说不定能挽回。”
“胡闹!”张叔突然吼了一嗓子,可声音发颤,“帝国要的是情绪稳定的公民,不是……”他说不下去了,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——那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,鞋跟磨出了月牙形的凹痕,是十年前送儿子去退学处时,在走廊里来回走出来的。
教室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卫砚舟穿着星刃小队的作战服靠在门边,肩章在晨光里泛着冷光。
他的目光扫过教室里东倒西歪的纸巾团、沾着饼干屑的桌面,最后落在黎未发梢翘起的呆毛上,嘴角极轻地勾了勾:“你正在改变的,不只是学院。”他的声音很低,像怕惊散了什么,“是整个帝国的情绪生态。”
黎未的耳尖“刷”地红了。
她抓起讲台上的饼干罐砸过去,却在离卫砚舟半米处停住——那是教室自带的安全屏障被小闹触发所致。
“谁要改变帝国啊!”她梗着脖子喊,可手指悄悄攥紧了实验服下摆,“我就是……想让哭鼻子的人不用躲在厕所,笑出声的人不用捂嘴。”
卫砚舟没接话,只是抬手把饼干罐稳稳接住。
他望着黎未发顶翘起的呆毛在晨风中晃动,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广场上,她举着自制的“情绪收集网”说“要捞尽所有憋在喉咙里的哭”。
那时他觉得这姑娘像团会炸的烟花,现在才懂,她是团会化冰的火。
“叮——”小闹的投影突然变成下课铃,“今日课程结束!记得把纸巾扔进情绪回收箱——会变成香薰蜡烛的那种!”
学生们三三两两往外走。
张叔落在最后,经过黎未身边时,往她兜里塞了个皱巴巴的纸团。
黎未展开一看,是张泛黄的照片:穿校服的少年抱着蓝尾雀,身后站着穿监察官制服的年轻男人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