浊的眼珠突然动了动,鼻翼翕动,像是嗅到了什么久违的气息。
“这味儿……”他翕动鼻翼,“是星莓糖霜的焦糊味?你带了台会放屁的机器?”
黎未没接话。
她按下音响开关的瞬间,零九的哭嚎裹着电流杂音炸了出来:“我不想笑了!每天脸都要笑僵,眼泪往喉咙里灌——你们听清楚!这不是快乐!”录音里混着抽噎声和摔东西的脆响,像把生锈的刀划开了空气,也撕开了卡恩多年封存的记忆外壳。
卡恩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。
他被抑制环捆住的手腕暴起青筋,喉结上下滚动着,仿佛要把那些破碎的哭腔生吞下去。
“不……不……”他的笑纹扭曲成痛苦的褶皱,“这不是‘快乐’该有的声音……”
黎未蹲下来与他平视。
她能看见他眼尾细微的红血丝,像根根绷断的琴弦;能闻到他呼吸中淡淡的药剂苦味;甚至能感受到他每一次喘息带来的微弱气流拂过自己的睫毛。
“你想要人笑,我也是。”她掏出终端调出投影,画面里的自己正抱着半颗榴莲龇牙咧嘴——果肉黏在嘴角,溃烂的唇角渗着血,却还在对着镜头喊:“家人们谁懂啊!星图学院新研发的‘味觉惩罚者’,吃一口能记三辈子!”弹幕疯狂刷屏:【咸鱼救世主的脸肿成发面馒头了】【建议黎教授改行当吃播,主打一个惨笑】【救命她笑起来像被榴莲暴打了三百回合】
“你的搞笑,是控制。”黎未关掉投影,画面里的自己还在屏幕角落抽抽搭搭地笑,“我的搞笑,是承认自己烂。被榴莲砸肿脸的时候,我疼得想骂娘;被发明炸飞实验服的时候,我臊得想钻地缝——可观众在笑什么?”她指了指自己眼角的泪,“他们笑我狼狈,笑我真实,笑原来天才也会出丑。”
卡恩的睫毛剧烈颤动,像濒死的蝶翼。
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他眼角滚下来,在苍白的脸上砸出个湿痕。
黎未伸手接住那滴泪,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颤——是痛到极点的、鲜活的泪。
“你的发明……开源吧。”卡恩突然开口,声音像砂纸磨过金属,“但别让他们……再做成武器。”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神经抑制环的蓝光突然转为刺目的红,高频警报响起,试图注入镇定电流,但他颅内的电信号已形成共振回路——像是被封印多年的火山找到了喷发口。
小闹的警报声炸在黎未耳边:“姐姐!他脑波频率突破临界值了!”
“卡恩!”黎未扑过去想抓住他的手,却被冲进来的医生撞得踉跄。
白大褂们推着急救床蜂拥而入,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尖得像要刺穿天花板,灯光闪烁如雷暴前的天际。
卡恩的视线却还黏在她身上,嘴唇开合着,最后一个音节被仪器轰鸣吞没——黎未读懂了那口型:“要……真笑。”
走廊的安全灯下,黎未攥着“情绪共载协议”草案的手在发抖。
草案边缘沾着她刚才按在胸口的手稿纸灰,混着卡恩那滴泪的水痕,像朵歪歪扭扭的花。
卫砚舟的手掌覆上来,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温度:“需要我黑了抢救室监控吗?”
“不用。”黎未吸了吸鼻子,把草案贴在他肩章上蹭了蹭,“他刚才说的‘开源’……我突然明白卡恩的剧团为什么叫‘笑到系统崩溃’了。”她仰起脸,走廊尽头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,“系统怕的从来不是笑声,是笑里的疼、笑里的泪、笑里那些他们擦不干净的‘不完美’。”
小闹的全息咸鱼突然从终端里钻出来,鱼尾巴蔫蔫地耷拉着:“姐姐,星图学院公告栏的更新提醒。”它抖了抖鱼鳍,投影出半张模糊的公告——最上面一行标题被马赛克糊住了,但能看见“申请名单”四个字下,第一个名字的手写体特别大,像故意拿马克笔描过三遍。
卫砚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,喉结动了动:“需要我现在去撕了它?”
“别。”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