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晨盯着她泛红的手背看了两秒,从西装内袋摸出创可贴推过去,语气放轻:“从你在巴黎高定周说的那句话。”他翻开企划书,指着手写的备注栏,“你说‘设计师的灵魂,不该困在别人的影子里’。我想写你如何挣脱所有标签,包括……”
“包括沈时烬。”宴晚替他说完,指尖轻轻划过“破茧之后”四个字,“可以。”
赵晨的钢笔在纸上顿住:“你确定?盛霆集团最近在和《奢华》(《LUxE》)谈年度合作,沈时烬要是知道……”
“我确定。”宴晚抬头时,眼里有光,“沈时烬困不住我,从来都不能。”
这句话像颗小石子,掉进沈时烬的心里。
他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,手里的遥控器“咔嗒”一声,电视新闻里宴晚的脸被放大——她穿着月白色西装裙,耳后朱砂痣在镜头下泛着柔润的光,说“我成功的原因,是因为我始终没放弃自己”。
助理敲门进来时,他正捏着遥控器,指节发白。
“沈总,这是巴黎高定周的报道汇总。”助理把文件夹放在桌上,瞥了眼电视屏幕,“宴小姐的‘烬晚’系列销量破了记录,媒体都在说……”
“说她终于摆脱了盛霆的影子。”沈时烬打断他,喉结动了动。
三年前宴晚第一次站在他面前时,也是这样的月白色,只不过那时她的西装裙短了两寸,是在二手店买的,袖口还沾着医院的消毒水味。
“沈总?”助理的声音带着点犹豫,“韩小姐在会议室等您,U盘已经准备好……”
“让她再等十分钟。”沈时烬转身走向办公桌,西装下摆扫过真皮转椅。
他拉开抽屉,里面躺着个丝绒盒子,打开是枚碎钻耳钉——和宴晚昨晚在清月阁戴的那对,一模一样。
电视里的采访还在继续。
主持人问:“有没有哪个人,是你最想感谢的?”
宴晚的笑容淡了些,却更清晰:“我最想感谢的,是三年前那个在医院走廊里哭着打电话借钱的自己。她让我明白,能救自己的,只有自己。”
沈时烬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耳钉盒边缘。
窗外的梧桐叶被风掀起,他突然想起昨夜雨停时,宴晚窗台上飘着的旧信纸——和三年前宴昭出事那天,她塞在他西装内袋的遗书,用的是同一种手工毛边纸。
“叮”。
手机在桌面震动,是助理发来的消息:“韩小姐说U盘里的内容,和宴昭小姐有关。”
沈时烬抓起车钥匙往外走,经过电视时,画面刚好切到宴晚的侧影。
她耳后的朱砂痣随着转头的动作一闪,像团要烧起来的火——和宴昭临终前,床头那盏始终亮着的小夜灯,颜色分毫不差。
他的脚步顿在门口。
三年前的雨突然漫进记忆里。
他记得宴昭躺在病床上,指尖冰得像块玉,攥着他的手腕说:“哥,要是我走了,你能不能替我看看,晚晚过得好不好?”
那时他以为“晚晚”是宴昭的朋友,后来才知道,那是她从未提起的双胞胎姐姐。
电梯门在面前打开,沈时烬走进去,按下“18”楼的按钮。
金属镜面里,他看见自己额角的青筋跳了跳——像极了宴昭出事那晚,他在急救室外来回踱步时,手表指针跳动的频率。
电梯镜面映出沈时烬紧绷的下颌线。
18楼的按钮在他指尖发烫,金属触感顺着指节爬上脊椎——那是三年前急救室外的温度,消毒水味混着雨水腥气,宴昭攥着他手腕的手指比此刻的金属更冷。
“哥,要是我走了,你能不能替我看看,晚晚过得好不好?”
少女的声音突然清晰得像在耳边。
沈时烬猛地攥住电梯扶手,指节抵得镜面泛起涟漪。
他想起宴昭床头那本素描本,每页边角都画着小月亮,署名是“晚昭”;想起宴晚设计稿上总爱用的月纹暗线,想起她耳后那颗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