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自己而活。”
这句话像重锤一样砸在他的胸口。
沈时烬猛地站起来,西装下摆扫落了桌上的咖啡杯,深褐色的液体浸透了那份医疗记录。
他抓起车钥匙往外冲,却在电梯里瞥见自己泛红的眼尾——这张总是冷峻的脸,此刻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,所有的偏执、傲慢、自以为是,都顺着那道口子流淌出来。
在巴黎某间工作室楼下,小林把笔记本电脑往赵晨怀里一塞,领口还沾着点草屑:“今天下午有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在附近转悠,我调了监控,他在后门停留了十七分钟。”他摸出手机翻出截图,“您看,这是他的侧脸——”
赵晨的目光刚扫过屏幕,工作室里突然传来宴晚的声音:“晨哥,明天的面料商会议……”
小林手忙脚乱地合上电脑,耳尖发红:“我、我整理完报告再给您!”他抱着电脑往楼梯跑去,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撞出回音。
赵晨望着他的背影,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里的监控截图。
画面里男人的侧影有些模糊,却让他想起三年前在沈宅见过的某个身影——那个总是阴沉着脸站在宴晚身后的男人。
晚风掀起工作室的窗帘,吹得桌上的设计稿哗哗作响。
宴晚的新系列草图里,一只蝴蝶正破茧而出,翅膀上的纹路,像极了银杏叶的脉络。
巴黎的夜比想象中凉。
小林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工作室时,后颈还沾着方才蹲在监控室调录像时蹭的灰。
他在玄关处顿了顿,望着落地灯暖黄光晕里正低头整理设计稿的宴晚,喉结动了动,又转去敲了敲赵晨办公室的门。
“赵主编,”门开的瞬间,小林把电脑屏幕转向对方,指节因为攥久了鼠标泛白,“今天下午在后门晃悠的男人,我查到他航班信息了。”屏幕上跳出一行航班号,目的地巴黎,“是沈时烬。”
赵晨的指尖在桌面轻叩两下。
三年前他作为“晚照”品牌的合作主编,见过沈时烬三次——每次都是宴晚被按在发布会后台改稿时,那个男人抱着手臂站在阴影里,说“把领口改低两寸,阿昭喜欢”。
此刻监控截图里男人的侧脸被放大,下颌线绷成冷硬的弧,和记忆里重叠。
“他在后门站了十七分钟。”小林翻到下一段录像,画面里沈时烬仰头望着二楼的窗户,那是宴晚常用的设计室。
他没抽烟,没打电话,甚至没碰门把手,只是垂着双手,像棵被风刮到这儿的树。“最后他摸了摸门框,”小林指着暂停的画面,男人右手食指沿着门缝缓缓划过,“动作特别轻,好像怕弄出声音。”
赵晨盯着屏幕里那只手。
三年前宴晚被他拽着头发拖出慈善晚宴时,这只手正捏着红酒杯,杯壁上还凝着阿昭最爱的白葡萄酒的水渍。“他好像......不是来吵架的。”小林突然小声补了一句,声音里带着点困惑,“我盯了他半小时,他连皱眉都没皱,就那么站着。”
办公室外传来脚步声。
宴晚抱着一摞样衣经过,发梢扫过门框。
赵晨迅速合上电脑,抬头时已经换了副轻松的笑:“小林说后台通风口要检修,明早八点前得清场。”
“好。”宴晚点了点头,样衣上的银线在灯光下闪了闪,“我今晚把新系列的配饰图赶出来。”她转身时,口袋里掉出个泛黄的信封。
小林弯腰去捡,瞥见信封上熟悉的字迹——是宴晚的钢笔字,收件人栏写着“沈时烬收”。
宴晚的呼吸顿了半拍。
她蹲下身,指尖刚碰到信封,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。
那是三年前某个暴雨夜,她缩在沈宅储物间给母亲写透析申请时,鬼使神差多写的信。
信里没提爱,只写了银杏叶裙摆的设计思路,写母亲病房窗外的梧桐树,写他撕她设计稿时,碎纸片落在她脚边像下雪。
“我来。”赵晨先一步捡起信封,递还给她时压低声音,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