需要帮忙处理的话......”
“不用。”宴晚捏着信封站起,指腹蹭过封口处已经褪成浅黄的火漆印。
她想起方才整理行李时,从箱子最底层翻出的三个同样的信封——都是未寄出的,收件人都是沈时烬。
那些信被她压在母亲的医疗单据下,压在“晚照”破产通知下,压在沈时烬给她的“替身协议”下,终于在巴黎的月光里重见天日。
深夜十一点,工作室的灯陆续熄灭。
宴晚坐在地毯上,面前摊开三个信封。
第一个是暴雨夜写的,墨迹被泪水晕开一片;第二个是母亲第一次透析成功时写的,字里行间飘着消毒水味;第三个是她在沈宅顶楼发现母亲藏起所有支票那天写的,最后一句是“我其实没那么想成为谁的影子”。
她把三封信叠好,放进从酒店顺来的硬纸箱。
箱底还躺着沈时烬送她的第一份“礼物”——一条银杏叶银链,三年前被他摔在地上时磕出的凹痕还在。
她盖上箱盖,找出记号笔,在箱面一笔一画写“过去”。
笔锋顿了顿,又在旁边画了只破茧的蝴蝶。
与此同时,三公里外的“晚照”工作室楼下。
沈时烬仰头望着二楼亮着的灯,那光在凌晨一点半突然熄灭。
他摸出西装内袋的钥匙,那是三年前他强行给宴晚配的,说是“方便随时查岗”。
此刻钥匙插进锁孔,却传来“咔嗒”一声——锁换了。
他的手悬在门把上,像被定住了。
风卷起地上的梧桐叶,擦过他的裤脚。
记忆突然涌上来:三年前某个雪夜,宴晚缩在门外敲了半小时门,他在客厅看阿昭的旧录像,直到她的指节渗出血。
现在换他站在门外,而门里的人连灯都灭了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他对着门板轻声说,声音被风声揉碎,“我不是爱你,我只是害怕失去她。”他伸手摸了摸门框,和下午在监控里做的动作一样,指尖触到的木头上还留着新锁的划痕。
远处传来巡夜警车的鸣笛。
沈时烬后退两步,望着二楼那扇漆黑的窗。
他想起专访里宴晚说“现在,我只为自己而活”时,眼尾绷得笔直的模样——像极了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画图,笔尖戳破画纸也要画出银杏叶脉络的倔强。
凌晨两点,宴晚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摊开新系列设计图。
最后一张草图上,蝴蝶的翅膀展开,每根脉络都精确对应着银杏叶的纹理。
她拿起记号笔,在图注栏写下“重生”。
笔锋落下时,窗外的巴黎开始泛白,第一缕晨光爬上纸页,将“重生”两个字镀上金边。
三天后,巴黎大皇宫的秀场后台,助理举着烫金邀请函冲进化妆间:“宴设计师,《VoGUE》主编说您的新系列是‘近十年最有生命力的设计’!”
宴晚对着镜子整理头纱,镜中映出她颈间的绳结——是母亲用旧丝巾编的,和三年前一样。
她摸了摸绳结,又低头看向腕间那道淡粉色疤痕。
门外传来模特们的脚步声,混着秀导的倒计时:“十分钟后开场!”
她笑了笑,将最后一枚银杏叶胸针别在裙角。
那枚胸针是用三年前沈时烬撕毁的设计稿碎片熔铸的,在灯光下泛着温暖的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