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的脸,她念信时泛红的眼尾,和三年前他摔碎她设计稿时一模一样。
往下滑,是那封被转发二十万次的信,最后一句“我不能再原谅自己”像根钉子,钉进他太阳穴。
“查她现在在哪。”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,“立刻。” 小吴刚要说话,沈时烬已经大步走向停车场,西装下摆被穿堂风掀起,露出内袋里空了的照片夹层——那枚银杏胸针不知何时掉在地上,在灯光下闪着冷光。
深夜十一点,沈时烬坐在书房落地窗前。
月光透过纱帘落在书桌上,他点开电子书商城,搜索栏里自动跳出“破茧之后 宴晚”。
确认支付的提示音响起时,他想起宴晚第一次煮咖啡的早晨。
那时她端着苦得发涩的杯子说:“苦过了,甜才显眼。” 可现在他才明白,原来最甜的“显眼”,是她终于不需要再为他的执念尝苦。
手机屏幕亮起,是出版社的短信:“您购买的《破茧之后》已发送至阅读账户。” 沈时烬的拇指悬在“打开”键上,像悬着一颗即将坠落的星。
沈时烬的拇指在“打开”键上悬停了七分二十三秒。
屏幕的蓝光在他眼底碎成星屑,最后那抹光随着指腹下压的动作坠入黑暗——电子书封面弹出的瞬间,他喉结滚动,像是吞咽了一块烧红的炭。
第一章标题是“透析室的银杏叶”,配图是一张模糊的手机照片:褪色的病床上,白发老妇攥着一片干枯的银杏,宴晚半蹲在床边,指尖沾着墨渍,正往速写本上描绘叶脉。
他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起来。
三年前他在病房撞见这一幕时,只觉得那片叶子刺眼——像极了昭昭出事前送给他的银杏标本。
他当时冷着脸扯过速写本,漫不经心地翻了两页就甩在地上:“昭昭的手只会画高级定制,不是这种破叶子。”现在再看照片说明,上面用铅笔写着:“妈妈说,银杏黄的时候,要记得给小晚买糖炒栗子。”
翻页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。
诊疗单扫描件占了两页,缴费记录从三年前某月某日开始,每笔金额都对应着“血液透析”“促红素注射”。
他的手指停在某行备注上:“宴晚小姐垫付,拒绝任何转账。”
“她当时说需要钱救母亲,我让人打了三百万到她账户。”沈时烬突然出声,像是要反驳什么,可下一秒就被自己的话哽住——那笔钱被原封不动退回时,他只当是她在欲擒故纵,却没注意到退回单上附着一张便签:“我会用设计费换妈妈的命。”
第107页的信终于出现在屏幕中央。
沈时烬的瞳孔剧烈收缩,指节抵着额角,像是要按住即将炸裂的太阳穴。
他逐字读着,喉结随着“你从未问过我是谁”轻轻颤动,在“我曾爱你”那句时,呼吸声突然破了音。
直到最后那句“我原谅你,但我不会再爱你”映入视网膜。
手机“啪”地砸在地毯上,震得相框里的全家福都晃了晃。
沈时烬踉跄着弯腰去捡,指尖刚碰到手机边缘,又像是被烫到般缩回。
他盯着屏幕上定格的那句话,忽然笑了——从喉间溢出的笑,带着破碎的哭腔,像深夜里被踩碎的玻璃。
凌晨两点十七分,宴晚的手机号在通话记录里显示“第23次未接”。
沈时烬的指节抵着大理石桌面,指腹上还留着刚才砸墙时的刺痛。
他盯着手机屏幕上自己刚发的短信:“请让我见你最后一面。”发送时间是两点零三分,接收状态始终显示“已发送”。
“沈总,宴小姐的助理说……”小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被沈时烬抬手打断。
他抓起手机又拨了一次,听着忙音里机械的“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”,突然将手机砸向落地窗。
钢化玻璃上裂出蛛网纹,月光顺着裂痕漏进来,照见他泛红的眼尾——那里有半滴未掉的泪,像一颗凝固的血珠。
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