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时间上午十点,香榭丽舍大道的梧桐叶在风中翻卷。
宴晚站在歌剧院后台,指尖抚过秀场主纱的珍珠缀饰。
镜子里的她穿着烟青色西装,发尾别着一枚银杏发夹——那是她十六岁时自己设计的,纹路和沈时烬送的胸针截然不同。
“可以上场了。”助理轻轻碰了碰她的肩。
宴晚对着镜子最后理了理袖扣,转身走向幕布后。
聚光灯亮起的瞬间,她听见前排传来抽噎声——大屏幕正在播放她亲手剪辑的短片:医院走廊里抱着透析单的背影,设计室里改了八版的云纹草图,颁奖典礼上颤抖着接过奖杯的手。
短片最后定格在两人的合照。
那是三年前某个暴雨夜,沈时烬醉酒后抱着她喊“昭昭”,她却在他睡熟后悄悄给他盖了条毯子。
照片下方滚动着字幕:“我曾爱你,可你从未信过我。”
灯光骤然熄灭。
黑暗中,有个女声带着哭腔喊:“宴晚!”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掌声,像潮水漫过舞台。
宴晚在黑暗里闭了闭眼睛,再睁眼时,眼底的雾气已散得干干净净。
后台化妆镜前,她的手机屏幕亮起。
是《LUxE》主编的邮件:“年度专访定在下周三,地点……您选。”宴晚指尖悬在删除键上,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助理的低语:“有位先生说认识您,坚持要见……”
她抬眼看向监控屏幕。
画面里,穿驼色大衣的男人背对着镜头,后颈有道淡粉色的疤——那是三年前他为救“昭昭”撞在玻璃上留下的。
宴晚的呼吸顿了顿,指尖轻轻按在手机电源键上。
黑暗中,屏幕的光映出她眼尾的泪痣,像一颗被揉碎的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