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国君!这位是杨明,工正署陶正,陶窑烧制的事全归他管!”萧山拍了拍汉子的肩,掌心的陶土蹭在对方衣襟上,留下一个清晰的灰印。
又指了指身后几人:“这几位是金正李建、桑师徐梦,还有王俊、薛山——特意来见你!”
杨明闻言,连忙拱手行礼,指尖因紧张打滑,攥着的陶片转了半圈才稳住。
耳尖泛热,脸涨得微红:“安国君!昨日大殿上看你改陶瓮,我回去就拆了三个,指腹磨红还划了道血痕,总算摸透螺旋槽的间距窍门了!”
他话没说完,旁边突然飘来一声嗤笑,冷得像淬了冰。
穿墨色短打的江华抱臂站在角落,腰间铜尺蹭过衣料,发出“哗啦”的刺耳声响——正是前日在殿上质疑曹复的墨家弟子。
“哼,改个陶瓮而已,也值得这般吹捧?”
“你放屁!”王俊猛地往前踏出一步,攥着听声瓮残片的手青筋暴起,指节泛白。
“这陶瓮三十步外能辨清脚步声,鹅山堡全靠它挡住了宋兵,你那墨家弩箭有这本事吗?”
江华脸色一沉,腰间铜尺抽出半寸,寒光一闪:“不过是拾墨家声学的牙慧,也敢称作工家本事?”
“拾牙慧?”薛山冷笑一声,把陶火罐碎角往地上一磕,溅起点点火星。
“这螺旋聚声的法子,是用工家轮人术改良的,《墨经》里可没教过!你分明是想抢功劳!”
“胡说!”江华身后穿青布的墨家门徒往前冲了半步,铜尺往地上一戳,陶灰簌簌掉落。
“这分明是《墨经》里的‘声学之术’,跟工家有屁关系!”
“放你的狗臭屁!”李建攥着铁屑上前,指腹的铁渍蹭得脸颊发黑。
“老子铸剑时就用螺旋纹聚火,比你们墨家早十年!”
杨明也皱着眉补了句:“墨家门徒天天窝里斗还不够,如今还要来抢别人的功劳?”
他话音刚落,江华身后穿褐布的门徒突然推了青布门徒一把:“明明是工家的法子,你非要往墨家脸上贴金!”
“你懂个屁!”青布门徒回推过去,两人瞬间扭打起来。
铜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,陶灰被踢得漫天飞。
曹复在心里默默吐槽:这墨家内斗加外怼,比现代公司部门抢项目还乱,简直是职场闹剧的古代版。
刚要开口调停,公输澈拎着一个木胎漆器走了过来,漆皮磕了个坑,上面沾着的陶土还没干透。
“安国君?你这陶瓮我看也一般——听声的法子,公输家早十年就用过了。”
曹复挑眉,从怀里摸出听声瓮,瓮底三个螺旋孔还沾着殿上的陶灰:“杨工,让个弟兄往三十步外走,试试便知。”
杨明立刻点头,年轻工徒张力拎着陶刀往外走,裤脚沾着的草屑随风晃了晃。
曹复把耳朵刚贴上瓮口,手突然滑了——掌心汗多,瓮壁又沾了陶灰,他赶紧攥紧,指节泛白。
“脚步声在东边!步伐沉,是左撇子——刚才他拎刀用的是左手。”
众人一愣,杨明高声喊了句:“张力,你是不是左撇子?”
工徒跑回来,挠了挠头,左手还攥着陶刀:“杨大哥,你咋知道?我左手拎刀顺手!”
公输澈的脸瞬间白了,手里的漆器差点捏碎,指腹抠得漆皮层层脱落:“这、这不可能——三十步外,怎么能听得这么清?”
“关键在孔壁的螺旋槽。”曹复指着瓮底,指尖蹭过细密的槽纹,陶灰簌簌掉落。
“普通陶瓮是直孔,声音散得快。这螺旋槽能把声音‘拧’进瓮里,聚声效果自然翻倍。”
杨明凑上前,手指轻轻摸着螺旋槽,眼里亮得像燃着的窑火:“妙!太妙了!这法子能改良到陶窑通风口——烧陶时控温就更精准了!”
杨明话音未落,徐梦突然上前一步,桑剪在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