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点在了她的下颚与脖颈的几处大穴上。
灰衣人浑身一僵,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,张大的嘴巴再也无法合拢,那根要命的竹筒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“搞定,老板的快递已签收。”大虎乐呵呵地捡起竹筒,递给了随后赶到的谢昭。
回到苏府,书房内灯火通明。
谢昭没半句废话,修长的手指捏住火漆,内力一吐,“啪”的一声轻响,火漆应声而碎。
他从竹筒里倒出三张卷得极细的密令。
展开第一张,谢昭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:“命苏州潜伏人员,于十日内放火烧毁苏家南城粮仓,务必做得天衣无缝,将罪名引至城中清流党官员身上。”
好一计“一石二鸟”,既打击了苏家,又构陷了政敌。
第二张密令更是触目惊心:“传令东海‘血鲨’,于七月十五中元夜,伪装水匪,夜袭漕运船队,截杀朝廷押粮幕宾,所劫漕粮,三七分成。”
与倭寇勾结,劫杀朝廷命官,截断漕运命脉,这是通敌叛国的大罪!
谢昭的手已经捏得骨节发白,他缓缓展开第三张,那是一封信,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狠戾,但落款的印章却让他瞳孔猛地一缩——宇文阀的私印!
信上赫然写着:“婉儿吾妹,以上二事若成,京中局势可定。届时,我必上奏天子,为你兄吴霸天平反昭雪,赐还其清白之身。”
“呵。”谢昭发出一声冷笑,眸光锐利如刀,手中的竹筒被他捏得咯吱作响,瞬间化为齑粉,“为了一个罪有应得的兄长,她竟敢拿亲情当屠刀,一刀割向苏家,一刀割向天下百姓的饭碗!吴婉儿,你好大的手笔!”
另一边,偏厅里,苏晚照正在审问那个被带回来的灰衣人。
那是个女子,面黄肌瘦,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麻木,而且是个哑巴,无论阿月怎么问,她都只是拼命摇头,嘴里发出“嗬嗬”的绝望声音。
苏晚照没有逼问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,目光落在了她那只被绳子绑得有些红肿的手腕上。
在手腕内侧,一个陈年的烙印若隐若现,疤痕扭曲,但苏晚照还是一眼认了出来,那是一个“柳”字。
这个烙印,她太熟悉了。
她早逝的生母柳如眉,以及所有江南柳家的家奴,手腕上都有这个印记。
柳家当年被牵连进一桩大案,满门抄斩,家产查封,奴仆四散,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一个。
苏晚照心中一动,挥手让阿月解开她的绳索,亲自端上一杯温热的蜜水,用从未有过的轻柔声音问道:“你……是江南柳家的人?”
那哑仆浑身剧震,像是听到了什么最不可思议的话。
她抬起头,死寂的眼睛里第一次涌出了泪水,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。
她扑通一声跪倒,颤抖着手指,蘸着地上的水渍,歪歪扭扭地写下几个字:“吴氏……囚我十年……逼我传信……我不愿……再害人……”
十年,原来柳家覆灭后,她竟落到了吴婉儿的母亲,那个同样心狠手辣的吴氏手里,被当成了最隐秘的传信工具。
因为她是哑巴,又是无根的浮萍,死了都没人知道。
苏晚照扶起她,用帕子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和污垢,轻声说:“过去了,都过去了。从今天起,你不是任人摆布的奴仆,你是揭发他们罪行的证人。我给你取个新名字,你既姓柳,又是在初七这天得了新生,以后就叫柳七,好不好?”
柳七泪流满面,用力地点着头,那双眼睛里,终于有了一丝活人的光彩。
书房里,苏晚照和谢昭已经根据柳七提供的情报,以及那三份要命的密令,迅速制定了反击计划。
“打蛇要打七寸,吴婉儿这条毒蛇的七寸,就是她背后的宇文阀。”谢昭将三份密令用特制的药水拓印了两份,笔迹、纸张、甚至火漆的碎裂痕迹都模仿得惟妙惟肖。
他将其中一份封好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