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墙内突然传来的一声,像极了三伏天的蝉鸣,却带着股子钻脑壳的钝痛。
刀疤脸捂着头踉跄两步,耳底的轰鸣声越来越响,眼前的窖口都成了重影——他身后的死士更惨,有两个直接栽进腌菜缸,溅起的酸水混着冷汗,顺着下巴往脖子里灌。
机关!刀疤脸吼了半嗓子,声音却像被揉皱的布,快退——话没说完,院门口的灯笼地亮了,老周头举着根烧火棍冲进来,身后跟着七八个扛着渔网的帮工:抓贼啊!
苏娘子说过,敢动腌菜窖的,全给我网成螃蟹!
渔网地罩下来时,杜老三正蹲在墙角抖成筛子。
他看着刀疤脸被网住后还在蹬腿,突然想起苏晚照算钱时的笑:杜老板,这腌菜窖的墙里,可嵌着机关坊的共振铜板呢。她拨着算盘,珠子响得比机关还密,您撞那一下,比敲梆子还准——
系统光屏的金光就在这时炸开来。
苏晚照正蹲在火凤堂的舆图前,墨迹未干的商路图上突然腾起十二道红光,像十二条吐信的赤练蛇。
她盯着北疆到江南的交汇点,指尖在二字上按出个坑:谢昭,这里——
我知道。谢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夜露的凉。
他望着舆图上的红光,袖中还攥着皇帝刚批的密旨,萧景珩的补给线,全在这十二道商路上。他伸手覆住苏晚照的手背,你圈的这个点,是他给宇文阀送军械的必经之路。
系统说这是军需商路图谱。苏晚照仰起脸,眼睛亮得像星子,现在我能看见他所有补给节点——她突然顿住,瞥见案头染血的信笺。
那是萧玉的血书,字迹还带着未干的腥气:父不义,女不从。
愿以身为烛,照君前行。苏晚照的指尖轻轻抚过字,想起火场里萧玉染了烟火的裙角,想起她塞舆图时发抖的手。
她提笔在账本末页写下:北疆不缺铁,缺的是——良心。墨迹晕开时,系统倒计时的轻响在耳边炸开:天下商王倒计时:5天。
西市的晨雾刚漫过焦黑的房梁,苏晚照就蹲在了分铺废墟里。
她扒开半块烧得发红的砖,突然顿住——砖缝里露出半页账册,边角还沾着没烧尽的金粉,隐约能看见青林峡茶农几个字。
风卷着灰烬扑过来,她眯起眼把残页往怀里一揣,转身时正撞进谢昭递来的帕子:小心灰进眼睛。
是线索。苏晚照捏着残页笑,西市的火没烧干净的...总要有人慢慢翻。她望着远处渐亮的天光,算盘在袖中硌得生疼,等翻完了...萧景珩的账,也该清算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