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手腕,现在这镜城比洪水还毒,冲垮的是活人的饭碗。
老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血珠溅在谢昭的墨绿袖口上。
他摸出块皱巴巴的羊皮纸,塞到谢昭手里:运河底有寒铁共鸣阵,要持续撒月光矿粉才能供能。他指腹蹭过羊皮纸上的纹路,这图我画了七遍,每遍都改了三个错——真的那版,在阿牛的虎头鞋里。
柴房外传来巡夜的脚步声。
谢昭把羊皮纸塞进贴胸的暗袋,起身时碰倒了墙角的瓦罐,里面滚出十几颗玻璃弹珠——是阿牛最爱玩的。寅时三刻,他压低声音,我让阿影引开守卫,您抱着阿牛从狗洞走。
老铁望着谢昭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,突然扯着铁链大笑起来。
笑声撞在霉墙上,惊得梁上的蜘蛛跌进他的茶盏碎渣里——那是他给皇帝造机关兽时,陛下赏的御赐茶盏。
同一时刻,苏州城西的月光矿洞口,苏晚照的绣鞋踩在碎石子上响。
老唐蹲在洞口,面前摆着双沾着泥的小布鞋,鞋尖绣着朵褪色的小蓝花——和阿影画给她的画像分毫不差。
老唐叔。苏晚照蹲下来,把钱袋地拍在小布鞋旁。
银元相撞的脆响惊得老唐抖了抖,他抬起头,眼窝凹得像两个黑洞:您说...阿梨还活着?
苏晚照摸出块帕子,上面沾着半枚草莓果酱印——是今早阿影塞给她的。今早有个小丫头在镜城糖画摊偷糖人,她把帕子递过去,糖画师傅说她喊着要给爹爹留草莓糖,那帕子是她擦嘴的。
老唐的手指颤得像秋风里的枯叶。
他抓起帕子贴在脸上,眼泪把帕子上的果酱印晕成了小红花:上个月他们绑阿梨时,说要我每天送三车月光矿...我以为...以为...
以为是给镜城当灯油?苏晚照把算盘搁在膝头,现在我要你送十车,每车矿粉里掺苏记的爆燃硝。她拨了颗算盘珠,等火起时,你抱着阿梨往城北跑,我让谢昭派马车在城门口等。
老唐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肉里:要是骗我...
骗你我苏晚照的金算盘当场断成八截。苏晚照抽回手,把算盘举到他眼前,再说了,她歪头笑,我还等着用镜城的地契换钱呢——烧了假城,真城的铺子不得涨三倍价?
子时二刻,镜城的补给队摸黑进了东闸口。
老唐赶着第三辆矿车,车板下的爆燃硝混着月光矿粉,在颠簸中渗出细缝,像条银色的蛇爬过青石板。
小陆蹲在屋顶的瓦垄里,怀里抱着个铜制风箱——那是他用谢昭给的机关图改的,风箱里装着碾碎的月桂叶,专门往矿车经过的巷子里撒。
风向东。小陆对着怀里的竹筒吹了声口哨。
远处,苏晚照立在真城最高的绣坊塔楼,金算盘在月光下泛着暖光。
她摸出铜铃轻轻一摇,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:【虚实反标启动,检测到伪店137家,标记完成】。
镜城的苏记粮铺里,阿影正机械地给递米袋。
他的指尖突然刺痛——那是苏晚照教他的觉醒暗号。
他低头看掌心,不知何时多了粒爆燃硝,在幽蓝的傀儡光里闪着细碎的红。
起火了!不知谁喊了一嗓子。
镜城街角的傀儡灯笼突然地炸开,火苗顺着矿粉铺的轨迹窜上屋檐,又顺着风势扑向布庄、茶楼、云记粮行。
假米堆成的山遇火就着,烧出股刺鼻的浆糊味;纸糊的布疋燃得比真布还快,火星子溅到傀儡伙计的铁腕上,烫得机械关节冒白烟。
青面婆婆正坐在镜城最深处的水晶阁里,面前悬浮着整座幻城的光影投影。
她突然抬头,脸上的青铜面具地裂开道细缝——投影里,原本幽蓝的能源网正被红色的火舌啃噬,像条被蛇咬穿的银链。
是谁...她的指尖掐进石桌,石屑簌簌落在裙角。
水晶阁外传来傀儡的尖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