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仿佛要在电子地图上凿出条通往希望的隧道。黄昏的斜阳斜切进车窗,在雪子侧脸投下锋利的阴影,那阴影随着车子的颠簸,像是一把在她脸上晃动的刀。
当车子第三次经过唐人街的霓虹牌坊时,她忽然伸手按住我欲关机的手:“再等三分钟。”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布料传来,带着异常的灼烫。我瞥见她盯着手机的眼神,像是溺水者望着最后一块浮木,瞳孔里倒映的不是屏幕,而是某个遥远记忆里的身影。那一刻,我仿佛看到了她内心深处对小田的担忧和牵挂,那是一种超越友情的情感,深沉而又热烈。
暮色渐浓,车载干扰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。雪子猛地坐直,脖颈处的珍珠项链绷成危险的弧线。“信号增强了!”她扯出背包里的频谱分析仪,屏幕上跳动的波纹像发狂的心电图,“有人在五百米内架设了信号追踪器!”我的心猛地一沉,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,猛打方向盘拐进布鲁克林的工业区。轮胎在柏油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仿佛在为我们的命运而尖叫。锈迹斑斑的废弃铁轨在车灯下延伸向黑暗,两侧仓库的阴影如同巨兽张开的獠牙,随时准备将我们吞噬。雪子将手机塞进特制的铅盒,又迅速在车顶架起反制天线,动作利落得像是本能反应,可我分明看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。
子夜的雨来得猝不及防,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的水痕,却怎么也刮不净那无尽的雨幕。我们蜷缩在车后座,共享一条褪色的格子毯。雪子的体温透过潮湿的布料传来,混着车厢里咖啡渍与汗味的气息,那气息中还夹杂着一丝紧张和不安。“你听。”她突然按住我的手背,雨声间隙里,隐约传来老式电话亭特有的拨号音,从某个未知角落飘进车窗。那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,让我们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。
当第七次开机时,仪表盘的时钟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。雪子将手机贴在耳边的动作已经机械,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。车外的路灯在积水里碎成无数光斑,她忽然轻笑出声,笑声里带着三分疲惫七分自嘲:“要是小田现在看见我们,大概会说两个疯子在演谍战片。”话音未落,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。雪子的瞳孔瞬间收缩,仿佛有星火在漆黑的眸子里炸开。我看见她喉结艰难地滚动,按下接听键的手指悬在半空,像悬在命运咽喉上的刀刃,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此刻静止,等待着命运的审判。
然而,命运似乎又和我们开了一个玩笑。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小田的声音,只有一阵刺耳的电流声,仿佛在嘲笑我们的努力和坚持。雪子的手无力地垂下,手机差点掉落在地。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和绝望,那光芒仿佛在一瞬间被黑暗吞噬。
我们坐在车里,沉默了许久。雨还在下,敲打着车顶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雪子突然坐直身子,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坚定:“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。”她开始思考新的办法,目光在车内四处扫视,突然,她的眼睛一亮:“我们可以设置留言!如果小田打进来,就算我们没接到,也能听到她的留言!”
于是,我们开始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放置手机。最终,我们选择了中央公园的一个角落,那里有一条长椅,周围树木茂盛,较为隐蔽。我们将手机仔细地用防水纸包裹好,藏在长椅的夹层里,还在上面做了一个只有我们才懂的标记。雪子又检查了一遍干扰器和备用设备,确保一切都万无一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