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气的唇狠狠压下来。冰酒瓶滚落地毯的闷响中,我们跌撞着贴紧冰柜金属外壳,冷凝水顺着她的皮衣下摆蜿蜒而下,在大理石地面汇成细流。
她的手掌缓缓抚过我的脊背,像是在丈量阔别已久的土地,每一寸游走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眷恋。我的拇指摩挲着她后颈的碎发,感受着她急促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。小田突然将我抵在冰柜上,金属的凉意与她的体温交织,形成令人战栗的反差。“小曹...”她仰起头,睫毛上凝着细碎的水光,“我是在做梦吗?”未等我回答,她又将脸埋进我的颈窝,声音闷得发颤,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...”
我的手臂收紧,将她更用力地搂进怀里,仿佛要把八个月的分离都揉碎在这拥抱里。她的吻从喉结蜿蜒至唇角,带着不容拒绝的炽热,却又在触及我嘴唇时突然变得轻柔,像是羽毛拂过干涸的河床。“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。”她贴着我的唇呢喃,声音里溢出的甜蜜几乎要将我溺毙。我们的十指紧紧交缠,在彼此的皮肤上烙下滚烫的印记,时光仿佛在这一刻永恒。
小田的发丝缠在我指间,她仰起的脖颈在冰柜蓝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当她呢喃着“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”时,苏瑶送我的围巾在行李箱里安静蜷成一团,像一记无声的谴责。我的指尖抚过她肩胛骨凸起的骨节,突然触到一道新伤——那是道细长的疤痕,还带着结痂的粗糙感,像条蜈蚣盘踞在柔软的皮肤上。
这个触感如同一记重锤,将我从迷醉中敲醒。我猛地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,动作之突兀让小田发出一声带着鼻音的轻呼。她下意识地收紧手臂,将身体更紧地贴过来,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锁骨处:“怎么了?”
“我......我想起来有东西落在车上。”我别过脸,不敢看她蒙着水雾的眼睛。推开她的瞬间,她黑色皮衣的铆钉硌得我掌心生疼,那枚玫瑰刺青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,仿佛在嘲笑我的懦弱。
小田怔在原地,发丝凌乱地散在脸颊旁。但她很快弯起唇角,那抹温柔的笑意却未达眼底:“哎呀,什么宝贝东西,落了就落了,嗯哼,这当儿你还走神了呢,真是的。”她转身时,珍珠耳钉晃出一道冷光,弯腰从冰柜取出冰酒的动作优雅如常,只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我跌坐在天鹅绒沙发上,望着她纤细的背影。东河的夜风拍打着船舷,将她发间的雪松香送来又卷走。小田重新坐回我身边时,特意挨着我的大腿,体温透过布料传来。她熟练地启开冰酒,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晃出涟漪:“尝尝看,这是你以前总说喝不够的山崎18年。”
她递酒杯的手悬在半空,我却没有接。小田的笑容僵了僵,随即自己仰头饮下一大口,喉结滚动间,几滴酒顺着下颌滑落,消失在皮衣领口。“其实我知道,”她突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,“你有心事。但没关系......”她将冰凉的酒杯贴在我手背上,“不管发生过什么,你都不许提,我现在只想静静的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光……”
小田将冰凉的酒杯贴在我手背上,酒液顺着杯壁蜿蜒而下,在我腕间汇成细小的溪流。她歪着头看我,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,像极了东京那年雨天,她躲在伞下冲我撒娇的模样。
我喉头发紧,刚要开口,她突然伸手按住我的嘴唇。“嘘——”她指尖带着梅子酒的甜香,轻轻摩挲着我的下唇,“什么都别说。”说着,她跨坐在我腿上,黑色皮衣的金属拉链硌得我生疼,却抵不过她掌心覆上我心脏时的滚烫。“你听,”她将脸颊贴在我胸口,“我们的心跳还是这么合拍。”
船身突然随着波浪摇晃,小田顺势倒在我怀里。她仰起脸,月光透过舷窗洒在她脸上,将睫毛染成银白色。“小曹,”她的手指穿过我的指缝,“就算全世界都与我们为敌,只要你在身边,我就什么都不怕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