握着斟酒器的手微微收紧。黑川组组长松本黑川踏入宴会厅的瞬间,空气仿佛都凝结成冰。五十多岁的男人身形魁梧,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全场,鬓角的白发与脸上纵横的刀疤让他看起来如同盘踞在阴影中的老兽,身上的藏青色唐装绣着暗金云纹,随着步伐隐隐透出压迫感。
“雪子啊,”他大马金刀地坐下,指腹摩挲着鎏金酒壶,声音像砂纸般粗糙,“以前的恩恩怨怨,就当被清酒冲走了。”他突然抬眼,寒光在浑浊的瞳孔里一闪而过,“华月馆交给你,每年盈利不许低于前三年的平均数。我要它成为全日本最风光的风月场,政界、商界那些大人物,都得把这儿当第二个家!”
雪子跪坐在榻榻米上,脊背绷得笔直,和服上的银线凤凰随着呼吸微微颤动:“我明白。不过经营方式得由我做主,您派来的人可以核查账目,但管理上……”“跟我提条件?”黑川猛地拍案,酒壶里的清酒溅出半盏,“罢了,随你折腾。要是办砸了,你知道后果。”
他起身时带起一阵劲风,唐装下摆扫过矮桌,几碟精致的和果子应声落地。直到廊外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,雪子才踉跄着扶住屏风,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:“他居然……居然答应了?”她忽然笑出声,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,“黑川组向来吃人不吐骨头,这次反常得可怕。”
我扯下面具,脱下侍酒师外套披在她肩上,触手一片冰凉。雪子顺势倒进我怀里,发间的茉莉香混着冷汗的咸涩:“表面上是合作,谁知道他安了什么心眼。那些‘财务顾问’,怕是比豺狼还难缠。”她攥紧我的袖口,指尖深深陷进皮肉,“但只要华月馆在我手里一天,就绝不让他们染指核心。”
我轻拍她的后背,望着满地狼藉的和果子,忽然想起黑川临走时那抹意味深长的笑。霓虹透过纸窗在雪子脸上投下斑驳光影,她仰起头时,眼尾的泪痣在阴影中忽明忽暗,宛如一颗随时会坠落的星。“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她撑起身子,重新戴上妈妈桑的冷艳面具,却在转身时偷偷勾住我的小指,“至少现在,我还有你。”
夜幕彻底笼罩东京时,雪子取出珍藏的大吟酿。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里流转,她倚着我的肩头,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:“敬这场赌局。”我们碰杯的声响清脆如铃,却掩不住远处传来的警笛声——那是银座方向,不知又有哪个帮派在街头火拼。
鎏金烛火在杯中摇曳,雪子将冰凉的酒杯贴在脸颊,大吟酿的酒香混着她发间的茉莉气息萦绕在鼻尖。她慵懒地倚在我肩头,和服的丝绸衣料下,身体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,带着醉意的呢喃在静谧的空间里回荡。“黑川要的可不是普通的风月场,他想要的是能让政客富商甘愿沉沦的销金窟,是让整个日本上层社会趋之若鹜的‘人间天堂’。”她忽然轻笑出声,眼尾泛起一抹醉意,猩红的唇色在烛火下艳丽得近乎妖冶。
她放下酒杯,手指蘸着酒液在矮桌上勾勒,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充满野心。“招募新人得下狠功夫,从十五六岁初出茅庐的少女,到风韵犹存的成熟妇人,每个年龄段都要网罗。既要能歌善舞、精通茶道花道的传统艺伎,也要会英、法、德等多国语言的交际花,甚至还得有出身名门、知晓上层秘辛的淑女。”她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“别忘了牛郎,要找那些容貌昳丽、擅长揣摩人心的男人,让女客们也能在此寻得慰藉。”
说到兴起,雪子起身赤足走到窗边,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她身上,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辉。“光有这些还不够,得新增个私密会所项目。”她转过身,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“打造专属VIp空间,提供高端定制服务,从私人晚宴到秘密情报交换,满足客人们最隐秘的需求。让华月馆不仅是享乐之地,更成为政商各界暗中交易的枢纽。”
她重新坐回我身旁,伸手握住我的手,掌心的温度炽热。“但我离开这行整整五年了,东京、大阪的风月场如今变成什么样,我心里没底。”她的眼神里难得露出一丝忐忑,“过些日子,我带你去实地考察,看看那些竞争对手的门道,也找找咱们的突破口。有你在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