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方式,是不是让你觉得……”
“千鹤。”我按住她正在发抖的手,她的掌心全是汗,“不是这样的。你别胡思乱想,是我最近太忙了,忽略你的感受了。”
她反手握紧我的手,指甲掐在我虎口的软肉上,带着点撒娇的疼。“那你以后多陪陪我好不好?”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,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,肩膀微微耸动,像被雨打湿的蝶翼,“曹君每次和沈同学讨论研究的时候,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,看我的时候,都没有那种专注。”她突然停住,把脸埋进臂弯,珍珠胸针在浅色针织衫上硌出个小印。
餐厅的吊扇慢悠悠地转着,把味增汤的热气、鳗鱼的香、千鹤川子的香水味搅成一团。我望着窗外渐渐稀疏的银杏叶,沈清禾留在书里的便签突然变得清晰——她总用这种不动声色的方式,提醒我该走的路。而千鹤川子的眼泪,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,在心里漾开圈圈涟漪。
“我先送你回去。”我抽回手时,她的指甲还勾着我的袖口,像只怕被丢弃的幼猫。走出餐厅时,银杏叶刚好落在我鞋尖,阳光透过叶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金斑,像沈清禾总爱在古籍旁画的小记号。
研究室的门虚掩着,那本书摊在我的桌上,某页果然夹着张便签。沈清禾的字迹遒劲如松:“有些资料或许有用,放在资料室了,钥匙在你抽屉的第二格。”便签的右下角,画着片小小的银杏叶,和我口袋里那片几乎一模一样。她总这样,从不说多余的话,却把该铺的路都铺好了。
资料室的门半开着,我走过去时,正看见沈清禾站在高书架前踮脚够书。浅蓝色衬衫被午后阳光晒得有些透亮,能看见她后背的脊椎凸起,像串小巧的玉珠。她够了三次都差半寸,银镯子在半空划出细碎的光,我赶紧上前,在她又一次踮起脚尖时,我的手也伸了出去。她的手肘突然撞到我胸口,怀里的书哗啦啦散了一地,她慌忙去捡,我也蹲下身,手指在散落的书页间碰到一起。她的指尖微凉,像浸在溪水里的玉,我能感觉到她猛地一颤,耳尖瞬间红透。
“抱歉。”她低着头捡书,长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,我看见她的嘴唇抿成条直线,像在用力咬着什么。我帮她把书摞好,起身时,她刚好站直,胸前的衬衫因为弯腰有些绷紧,勾勒出柔和的弧度。她突然抬头,鼻尖差点撞上我的下巴,呼吸像温热的羽毛扫过我的喉结。这一瞬,她的胸脯轻轻擦过我的手臂,像团柔软的云飘过,我浑身一麻,像有电流窜过四肢百骸。
“谢谢。”她接过书,转身要走,胳膊却不小心蹭过我的手臂。那瞬间的柔软像电流窜过,我看见她飞快地低下头,肩膀微微发颤,手里的书差点又掉下去。阳光落在她的脖颈上,能看见细小的绒毛,像刚破壳的雏鸟。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粉,像被夕阳染过的云,嘴唇紧紧咬着,露出一点点泛红的牙印。
“这些或许能用上。”她翻开书的某页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有些地方值得参考。”她说话时离得很近,我能闻到她发间的皂角香,比千鹤川子的香水更让人安心。她翻页的手指在发抖,我发现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短,指腹有层薄茧,是常年翻古籍磨出来的。我故意凑近看她指的段落,膝盖不经意碰到她的膝盖,她像被烫到似的往旁边缩了缩,却没挪开太远,睫毛上沾着点细小的灰尘,像落了星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