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没什么。我往她发顶亲了亲,闻着她发间的柑橘香,指尖却想起千鹤川子发间的珍珠香,两种味道像两条平行线,突然在今天交缠在一起,就是想抱抱你。
厨房的抽油烟机嗡嗡地响着,荠菜的清香混着豆腐的甜,把樱饼的甜腻盖了过去。沈清禾转过身,往我嘴里喂了勺汤,热气烫得我缩了缩脖子,她却笑了,眼尾弯成月牙。
我抓住她的手往唇边带,轻轻咬了口她的指尖,她地一声躲开,米白色的裙摆扫过我的小腿,像片温柔的云。曹先生最坏了。她气鼓鼓地瞪我,眼角却亮得像落了星光——这副鲜活的样子,和千鹤川子藏在温婉里的委屈,是完全不同的光。
晚饭后,我把千鹤川子悄悄塞进我口袋的纸条找出来,上面用铅笔写着周三老宅的梅花开了,等你来浇花。去年我总忘了给那株老梅浇水,她就每天替我去,回来时发梢沾着雪,说替曹先生尽了义务。我把纸条揉成一团,扔进了垃圾桶。
沈清禾看见时,没说话,只是往我怀里钻了钻,棉布裙的领口蹭着我的下巴,带着点痒。明天我们去镰仓吧。她忽然说,声音软得像棉花,去看长谷寺的牡丹。
我往她额上亲了亲,月光正从阳台照进来,落在她耳后的朱砂痣上,像颗藏在发丝里的红豆。我攥紧她的手,指尖能摸到她掌心的薄茧——是常年翻古籍磨出来的,和千鹤川子那双敲键盘、点茶碗的手完全不同,却更让人安心,去看牡丹。
垃圾桶里的纸团被月光照得泛着冷光,像团被人丢弃的回忆。我知道,千鹤川子不会就这么放弃,她的温婉里藏着的韧劲,像和服里的钢骨,看似柔软,却能撑起一片天。就像她此刻或许正站在老宅的梅树下,替我浇着那株我早忘了的花,心里数着我们曾经一起待过的日夜。
但此刻抱着沈清禾,闻着她发间的柑橘香,忽然觉得,那些过往的亲密也好,如今的纠缠也罢,都抵不过怀里的温度,抵不过她往我碗里夹豆腐时,眼里的那点光。
窗外的樱花还在落,像场下不完的雪。沈清禾在我怀里翻了个身,棉布裙的裙摆蹭过我的脚踝,带着点艾草的清香。曹先生。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,明天别忘了带相机。
我往她发顶又亲了亲,忘不了。
有些战争,不必声张。就像千鹤川子藏在温婉里的执拗,沈清禾藏在淡然里的坚定,而我,只需要握紧身边人的手,一步一步往前走。至于那些藏在和服褶皱里的回忆,就让它们随着樱花落吧,总有一天,新的花期会覆盖旧的痕迹,让该留下的留下,该走远的走远。
夜色漫进窗户时,沈清禾正在浴室里洗澡。水声哗哗地响,混着她哼的江南小调,调子软得像浸了水的棉线。我坐在榻榻米上翻那本《营造法式》,鼻尖却总萦绕着股淡淡的柑橘香——是她换的新沐浴露,早上出门前还听见她对着镜子嘀咕这个味道会不会太甜。
浴室的门忽然开了条缝,暖湿的水汽涌出来,带着那股清甜的香。曹先生,她的声音从门缝里钻出来,带着点水汽的黏,帮我递下浴巾好不好?
我起身时,后腰的旧伤还微微发僵,走到浴室门口,才发现门缝里漏出的光,刚好落在她搭在挂钩上的米白色棉布裙上。布料被水汽蒸得发亮,像片浸了月光的云。哪条?我问时,门忽然又开了些,露出她半截胳膊,皮肤在暖光里泛着珍珠似的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