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车厢里漫开，混着苏瑶发间淡淡的栀子香，还有樱井美子放在中控台上的樱花糖气息，暖得让人心里发柔。
苏瑶靠在副驾椅背上，指尖还轻轻攥着我的左手，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藏原羚身上，轻声惊叹：“它们跑起来好轻啊，像踩着雪在飞。”她说话时眼底亮着光，侧脸被阳光映得格外柔和，连鬓角沾着的细小雪絮，都像缀了颗碎钻。看着她这般白净又鲜活的模样，我忽然想起了沈清禾——也是这样一个心思细致的中国女子，安静时总带着种干净的气质，只是那份感觉，又比眼前的苏瑶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牵绊。
我放缓车速，顺着苏瑶的目光望去——几只藏原羚正沿着公路边缘奔跑，雪白的臀部在阳光下格外显眼，跑过之处，雪地上只留下浅浅的蹄印，很快又被新落的雪絮覆盖。“等夏天来，这里会有更多动物，”我轻声说，“到时候草原变绿，还能看见成群的藏野驴，跑起来比现在这些更有劲儿。”话落时，指尖却无意识地收紧了些，沈清禾的影子在心里晃了晃——她也喜欢看这些灵动的生命，只是我们一起看的，是东京公园里的鸽子，那时她轻声说“万物都有自己的温柔”，语气里的软，和此刻的苏瑶有些像，又有些不一样。
苏瑶轻轻点头，指尖在我掌心轻轻蹭了蹭：“要是夏天来，肯定能看见更蓝的天吧？冬天的天虽然干净，却总带着点冷意，夏天的话，应该会像江南的夏天那样，连风里都带着暖。”她的声音软乎乎的，像浸了温水的棉花，我反手握住她的手，掌心传来的温度很踏实，可脑海里却莫名闪过沈清禾的眼神——她看我时，眼底总藏着些没说透的情绪，比苏瑶的直白多了层细腻的辗转，那份特殊的在意，让我哪怕隔着千里，也总能偶尔想起。
后座的樱井美子忽然凑过来，手里拿着一颗粉色的樱花糖，递到苏瑶面前：“尝尝这个，是我从日本带来的，甜而不腻，像我们那边春天的樱花味。”苏瑶笑着接过来，剥开糖纸时，淡淡的樱花香飘了出来，这清浅的香气钻进鼻腔，竟又让我念起沈清禾——她身上总带着类似的清淡气息，不是浓郁的香水味，是洗过的衬衫上淡淡的皂角香，混着一点纸张的油墨味，干净得让人安心，就像此刻苏瑶身上的栀子香，却又在记忆里烙下了更深的印。
苏瑶咬了一小口樱花糖，眼睛弯了弯：“好好吃，比江南的桂花糖多了点清香味。”樱井美子又拿出一颗递给我，我腾出右手接过，刚放进嘴里，清甜的味道就漫开了。“你们江南的甜食好像都偏糯，”樱井美子靠回后座，语气里带着好奇，“像你之前说的桂花糕、青团，还有煮的甜汤，都带着点软乎乎的口感，跟我们日本的和果子不太一样。”
“我们江南人煮东西，总喜欢慢慢来——桂花要提前腌好，青团的艾草要反复揉进面里，连甜汤都要小火慢炖，讲究一个‘润’字。”苏瑶转头看向后座，语气里满是怀念，“不像美子桑你说的日本和果子，看着精致，却好像多了点距离感，不像江南的甜食，吃着就像家里的味道。”
“确实是这样，”樱井美子轻轻点头，声音里多了点感慨，“日本的和果子讲究‘形’，要做得像樱花、像枫叶，连摆放的盘子都要精心挑选，可吃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烟火气。”她的话让我想起沈清禾对待生活的样子，也是这样细致，会把简单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，只是她的细致里，藏着我更熟悉的默契，那种无需多言就能懂的投缘，比苏瑶的温柔多了层难以言说的深情，让我在看见苏瑶的好时，总会忍不住想起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