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来,里面装着三罐刚炒好的青稞脆,还带着点余温:“早就炖上了!姑娘,路上累不累?车就在外面,能拉着你们看沿途的经幡。”樱井美子接过布袋,把转经筒握在手心,弯腰鞠躬时,藏袍的衣角扫过地面的碎石:“谢谢您,叔叔。麻烦您特意来接我们,太打扰了。”
上车时,苏瑶非要坐副驾,说要“第一个看草原”。车刚开出机场没多久,就被路边的玛尼堆吸引——那玛尼堆比色拉的更高,石头上刻满了经文,风一吹,挂在上面的经幡哗啦啦响。她拉着我停下车,蹲在玛尼堆前,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最上面的石头,转头问我:“我能放一块吗?就像在色拉那样,祈愿我们接下来的日子都顺顺利利的。”我刚点头,她就从包里掏出那个小铁盒,取出经幡碎片轻轻压在石头下;樱井美子也走过来,把自己的小石子放在旁边,轻声说:“也祈愿叔叔阿姨身体健康,黑牦牛开春能顺利下崽。”
我看着她们蹲在玛尼堆前的背影,风把苏瑶的马尾吹得晃悠,樱井美子的围巾缠在她手腕上,两人头挨着头小声说话,心里突然暖得发颤。车继续往村子开,草原在窗外铺展开来,成群的牦牛慢悠悠地啃着草,远处的羊群像撒了把碎雪。苏瑶趴在车窗上,手指着一只沾了土的小羊尖叫:“你看那只!像刚从面缸里滚出来的!”樱井美子也凑过去看,突然笑出声:“像我小时候在北海道见的绵羊,不过这里的羊更野——跑起来比苏瑶上次在色拉追经幡还快。”
苏瑶回头瞪她,却没真生气,反而从布袋里抓了把青稞脆递过去:“吃吧吃吧,堵上你的嘴!不过这青稞脆真好吃,比东京的米饼还香,回去我要带两罐给我爸妈。”樱井美子接过,又抓了一把塞给我,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,赶紧缩回去,耳尖又红了——她平时总说“人与人要保持距离”,此刻却连分享零食都忘了讲究“分寸”。
快到村子时,远远就看到母亲站在院门口,手里拿着块蓝色的藏布,布角上绣着朵格桑花。苏瑶立刻推开车门跑过去,抱着母亲的胳膊就喊:“阿姨!我是苏瑶,我终于喝到您炖的牦牛肉汤啦!”母亲笑得眼睛都眯了,把藏布披在苏瑶肩上,藏布上还带着阳光的温度:“路上冷吧?快进屋,汤还在火上温着,给你们留了最大块的肉。”
樱井美子跟在后面,规规矩矩地鞠躬:“阿姨好,我是樱井美子。谢谢您愿意让我们来家里打扰。”母亲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,藏袍的袖口扫过她的手背,暖得很:“别这么说,你们能来,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!快尝尝我煮的酥油茶,比机场卖的更浓。”
我站在院门口,看着她们三个在屋里说笑的身影,风里的酥油茶香越来越浓。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光,院角的经幡轻轻飘动,突然觉得——所谓的“好时光”,从来不是什么盛大的风景,是身边有两个能一起笑、一起盼着牦牛肉汤的人,是风里有熟悉的家的味道,是此刻心里的暖,比高原的阳光还烫。
在村里的日子过得像泡在酥油茶里,暖得发稠。每天清晨,父亲总会叫醒我们去喂牛,苏瑶总比谁都积极,穿着母亲给的藏青色小氆氇,跟着父亲身后学拌饲料,手里的木勺敲得铁桶叮当响。“黑牦牛好像更喜欢我喂的料!”她蹲在牛圈边,看着那头开春要下崽的黑牦牛舔她手心,笑得眼睛都弯了,头发上还沾着根干草。
樱井美子则喜欢跟着母亲去烟田。她学母亲的样子,把晒得半干的烟叶轻轻翻过来,指尖沾了点烟叶的焦香,却一点也不在意。“阿姨,这样翻是不是能让烟叶更均匀地晒到太阳?”她问得认真,母亲笑着点头,把自己的宽檐帽摘下来给她戴上:“美子姑娘心细,比我家这小子会干活。”我站在田埂上看着她们,风把烟叶吹得轻轻晃,阳光落在樱井美子的发梢上,突然想起去年夏天——也是这片烟田,小田也是这样跟着母亲学翻烟叶,还笑说“香格里拉的太阳把烟叶晒出了甜香味”。
那天下午,我带着苏瑶和樱井美子去纳帕海。车开在草原的小路上,苏瑶把车窗摇到最大,风灌进来,带着湖水的清冽。“你看那片候鸟!”她指着远处的湖面,白色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