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气势的,水花压得也不错。”
“施诗!”我恼羞成怒地低吼一声,这安慰简直比嘲讽还扎心!
“好好好,不说了。”她笑着举手投降,随即正了正神色,虽然眼底的笑意还没完全退去,语气却认真了几分,“现在,知道差距在哪里了吧?不是功夫欺负人,是你的心还不够‘灵’。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收起来,静下心,好好看看这池子,看看这些桩子。它们就在那里,不高不矮,不远不近,只是你自己没看到、没感受到罢了。”
她的话像一阵清风,吹散了些许我心头的阴霾和羞恼。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翻腾的情绪,再次望向那片波光粼粼的水池。这一次,目光不再是急于求成的焦躁,也不是被打击后的沮丧,而是带着一种……近乎虔诚的审视。
那些水下的木桩,在晃动的光影中若隐若现。高的、矮的、近的、远的、露出水面的、深藏水底的……它们静静地伫立着,仿佛亘古如此。穗禾能如履平地,不是因为她会飞,而是她“看见”了它们,并且毫无阻碍地“流”了过去。
“去吧,”夏施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带着鼓励,“再试一次。这一次,别想着赢谁,也别想着证明什么。就想着,怎么像水一样,‘流’到对岸去。记住,眼睛要亮,心要静,身体要松。”
我定了定神,抹了一把脸上残留的、不知道是池水还是冷汗的水渍,目光锁定在离岸最近的那根桩子上。这一次,我没有丝毫犹豫,也没有丝毫炫耀的心思,只是摒除杂念,抬脚,稳稳地踏了上去。
重心转移,站稳。
然后,我没有立刻看向远方,而是垂眸,目光如同实质般投向水面之下。第二根木桩的位置、那微妙的落差、水波折射带来的视觉误差……所有的细节,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映入脑海。
身体,自然而然地微微侧倾,膝盖微曲,带着一种模仿穗禾韵律的尝试,足尖朝着感知中那根矮桩的边缘,轻柔地、试探性地点了下去……
水面,荡开一圈细小的涟漪。
这一次,没有踩空。
一股微弱的、近乎虚幻的踏实感从足底传来。成了!我心头一喜,那点刚冒头的得意还没来得及扩散——
“噗通!”
巨大的水花再次炸开!冰冷的池水瞬间将我吞没,比上一次更加猝不及防。
怎么回事?!我明明踩实了!
慌乱中扑腾着冒出水面,狼狈地咳嗽着,抹开脸上的水珠,正好对上夏施诗无奈的眼神和穗禾捂着小嘴、肩膀一耸一耸明显在憋笑的可爱模样。
“得意早了。”夏施诗的声音带着点“果然如此”的叹息,“踩是踩到了,可你身体是僵的!重心压得像块秤砣,那桩子稍微滑一点,你不栽谁栽?禾儿怎么过去的?‘流’!不是‘砸’!”
“爹,您别急呀,”穗禾的声音脆生生的,带着点小老师般的认真,“慢慢来嘛,您看您刚才,像根木头桩子跳过去似的!”
我吐出一口水,脸上火辣辣的。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信心,又被现实无情地拍进了水里。不服气,再来!
深吸一口气,再次爬上第一根桩。这次,我强迫自己放松肩膀,脑子里拼命回忆穗禾那行云流水的姿态。目光专注地投向第三根木桩——它离得稍远,只露出一点点深色的顶端。
看准了!我学着穗禾的样子,足尖发力,身体试图“滑”过去。然而,想象是美好的,现实是骨感的。身体离地的瞬间,那点刻意模仿的“轻盈”就变成了笨拙的“前扑”,更糟糕的是,对距离的判断似乎也出了偏差……
“噗通!”
落水点离目标桩子差了足有半尺远!冰冷的池水再次热情地拥抱了我。
“唉……”夏施诗的叹息声更重了,“欲速则不达。你眼睛是看着桩子,心却没沉下去。距离感乱了,身体协调也跟不上脑子想的。别想着一步跨多远,先把眼前这一步走稳、走‘顺’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