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寸,眼中凶光毕露,死死盯住来人。张欣儿也警惕地站到了甘衡身前。夏施诗停止了叩击桌面的手指,眼神锐利如针。我按住了肩头伤处,身体微微前倾,做好了最坏的打算——难道是西关何家的人,这么快就嗅到了味道?
然而,当看清为首那人的面容时,何源猛地从甘衡身边站了起来,脸上写满了极度的惊愕,甚至比在仁和堂听到自己有孩子时还要震惊!
“大……大哥?!”何源失声叫道,声音都变了调。
来人身材颀长,穿着一身素净的青色长衫,面料考究却毫不张扬,面容与何源有几分相似,但线条更为柔和,气质温润如玉,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令人如沐春风的浅笑。他手中轻摇着一柄玉骨折扇,姿态娴雅,仿佛不是踏入这破败的客栈,而是在自家庭院信步闲庭。
正是何源的大哥,西关何家长房嫡子——何峰!
他身后跟着两人,一高一矮,形成了鲜明对比。高的那个叫瓜皮子,身材瘦长,穿着花里胡哨的绸衫,头发梳得油光水滑,眼珠子滴溜溜乱转,透着股市井的精明和一丝掩饰不住的猥琐气息,此刻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客栈里的众人,目光尤其在夏施诗和张欣儿身上多停留了几秒。矮的那个叫瓜粒子,身材圆润,穿着宽大的袍子,显得有些邋遢,眼皮耷拉着,仿佛没睡醒,一副懒洋洋提不起劲的模样,但那双半眯着的眼睛里,偶尔闪过不易察觉的精光。
而在何峰身侧,紧挨着他站着的,是一个与他气质截然不同的女子。她一身利落的鹅黄色劲装,头发简单地束成马尾,不施粉黛,眉眼弯弯,笑容灿烂得像个小太阳,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阳光开朗、大大咧咧的气息。此刻,她正毫不避讳地挽着何峰的胳膊,好奇地东张西望,正是何峰的恋人,诸葛澜。
“哟!源子!真是你啊!”诸葛澜第一个开口,声音清脆响亮,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,“远远看着像,峰哥还不信!我说肯定是你这臭小子!几年不见,结实多了嘛!”她笑嘻嘻地,完全无视了客栈里剑拔弩张的气氛,仿佛只是街头偶遇了老熟人。
何峰脸上的温和笑容在看到何源时真切了几分,带着兄长特有的关切。他轻轻拍了拍诸葛澜挽着自己的手,示意她稍安勿躁,然后目光温和地扫过我们,最后落在何源身上:“源弟,多年不见。听闻你回来了,特来看看你。”他的声音温润平和,听不出任何敌意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。
然而,就在这看似兄友弟恭的温情时刻,异变陡生!
瓜皮子那贼溜溜的目光,在扫过冷若冰霜、气质卓然的夏施诗时,习惯性地流露出一丝下流的惊艳和贪婪,喉咙里甚至发出了一声极轻微的、令人作呕的吞咽声。
“找死!”杨仇孤本就神经紧绷,对任何不怀好意的目光都极度敏感。瓜皮子这猥琐的神态和声音,如同火星溅入了火药桶!他本就对何家之人充满警惕和敌意,此刻更是怒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!
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!杨仇孤整个人如同出闸的凶兽,毫无征兆地暴起!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凄厉尖啸,化作一道夺命的乌光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直劈瓜皮子的脖颈!这一刀,狠辣绝伦,没有丝毫留手,完全是奔着取人性命去的!他要将这个敢对夏施诗流露出猥亵之意的何家走狗,当场格杀!
“仇孤!”我惊怒交加,想要阻止已是不及!
瓜皮子脸上的猥琐瞬间被惊骇取代!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下如此杀手!仓促间,他怪叫一声,身体以一个极其诡异、近乎懒驴打滚的难看姿势猛地向旁边一扑,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一刀。刀锋擦着他的头皮掠过,削掉了一缕油亮的头发,吓得他脸色煞白,冷汗涔涔。
“妈的!疯子!”瓜皮子惊魂未定地大骂。
“敢动我的人?!”杨仇孤一刀落空,凶性更炽,眼中血光弥漫,手腕一翻,第二刀带着更加狂暴的力量,如影随形般追砍而至!这一次,刀势笼罩范围更大,瓜皮子避无可避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