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只有那沉淀了二十年的孤寂与伤痛。
我和黄丽站在原地,震撼得无以复加。
这就是仙阶的力量?这就是韩叔深藏了二十年的仇恨?
我看着韩罡那佝偻却仿佛顶天立地的背影,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北关的水,比我想象的,还要深,还要浑。而东林寺,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,卷入了一场延续了二十年的血海深仇之中。
天地间一片死寂,只有风鸣涧的风声呜咽,仿佛在为方才那场短暂而残酷的杀戮奏响哀歌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和尚未散去的血腥气,碎石滩上除了我们三人,再无一个站立的悬镜山之人。那嵌入山壁、生死不知的玄玑真人,如同一个破碎的符号,宣告着北关格局的剧变。
韩罡佝偻的背影在弥漫的烟气中显得格外孤寂。他默默地抽着烟枪,浑浊的眼睛望着远处,仿佛透过层峦叠嶂,又看到了二十年前那片被鲜血染红的荒地。大仇得报一部分,并未带来宣泄的快意,只有那深可见骨的伤痕,在寂静中隐隐作痛。
我和黄丽站在原地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方才那仙阶之威,那空间湮灭的景象,深深烙印在我们的神魂深处,带来的是超越恐惧的震撼与茫然。一个雄踞北关多年的宗门掌门,就在我们眼前,如同蝼蚁般被轻易碾碎……这种力量层面的绝对差距,让人心生无力。
良久,韩罡缓缓转过身,那双看透了生死与仇恨的眼睛,落在我和黄丽身上。
黄丽娇躯一颤,下意识地后退半步,脸色苍白如纸。她很清楚,眼前这位看似行将就木的老者,拥有着瞬间决定她生死的力量。而流云阁,在二十年前那场围剿中,也并非完全清白。
韩罡的目光在黄丽身上停留了片刻,那目光冰冷,带着审视,让黄丽感觉如同被无形的刀锋刮过。她紧咬着下唇,强撑着没有瘫软下去。
“韩……韩前辈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。
韩罡没有回应她,而是将目光转向我,沙哑地开口,声音里听不出喜怒:“小子,吓到了?”
我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心中的翻腾,躬身行礼:“多谢韩叔救命之恩。”
他摆了摆手,烟雾从他口鼻间逸散:“救你,是看在玉行队长和阿华的份上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再次扫过黄丽,“至于这流云阁的小丫头……”
黄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……二十年前,她还穿着开裆裤。”韩罡的声音依旧平淡,却让黄丽猛地松了口气,几乎虚脱,“当年的债,是当年那批老家伙欠下的。我韩罡恩怨分明,还不至于迁怒到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辈头上。”
他这话,等于是放过了黄丽。不仅因为她是“小辈”,更因为李阳在这里,东林寺与流云阁刚刚建立的联系,或许在他眼中,还有那么一丝价值。或者说,他复仇的目标,一直都很明确——当年的直接参与者和决策者。
“多谢韩前辈!多谢韩前辈不杀之恩!”黄丽连忙躬身,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。
“走吧。”韩罡不再看她,对我说道,“此地不宜久留。玄玑死在这里,悬镜山很快会炸锅。北关,要乱了。”
他拄着烟枪,转身,步履蹒跚地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,那佝偻的背影在荒凉的山景中,仿佛承载了万钧重担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,又看了看身旁惊魂未定的黄丽,最后目光落在那片狼藉的战场和山壁上不知死活的玄玑真人身上。
一个宗门的掌门,北关名义上的最强者之一,就这样近乎陨落(即便未死,也必然是重伤濒危,仙阶一击,岂是易与?)。可以预见,悬镜山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动荡和恐慌。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是我们东林寺的韩叔,烟火行者韩罡。
这个消息一旦传开,会在北关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?其余六门会如何反应?玄铁门、焚天谷那些当年参与围剿的门派,又会如何自处?
我和黄丽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