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,独自上前。
她从袖中取出一管特制的“启灵膏”,均匀地涂抹在香炉冰冷的内壁上。
这膏体能放大最细微的声响与震动。
她将耳朵贴在炉壁上,闭目倾听。
忽然,她的睫毛微微一颤。
她听到了!
从香炉的基座深处,传来一阵极其微弱、却富有某种奇异节律的震动。
“来人!撬开基座!”
几名卫士立刻上前,用铁撬合力撬动。
随着“轰隆”一声闷响,沉重的香炉基座被移开,一个黑沉沉的洞口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。
一条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石阶,盘旋向下,深不见底,仿佛通往九幽地府。
沈流苏眼中精光一闪,她没有贸然进入,而是从香囊中取出一支最普通的安神香点燃,投入地道之中。
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。
片刻之后,一缕轻盈的香灰,竟违反常理般地从洞口逆向飘飞而出。
那香灰在空中划出一道奇异的弧线,一个短暂的停顿,继而又是一个急促的转折……
正是那早已刻入她骨髓的“香钥节拍”的起始节奏!
就是这里!
她没有被巨大的发现冲昏头脑,反而退后一步,声音冰冷地发布命令:“立刻封死地道口,用巨石压住,只留一条不易察觉的通风缝隙。”
当晚,她在临时搭建的营帐中,彻夜未眠。
一张巨大的堪舆图铺在桌上,她用朱砂笔,将慈恩观的密室、城西的“香炉坟”、以及眼前这座祭台下的地道入口,三个点连接起来。
一个巨大的倒三角阵型跃然纸上,而阵型的尖端,不偏不倚,正指向皇陵最深处……那座从未有人能踏足的第九重门。
她提笔,在阵型的中心位置,重重地画了一个圈。
烛火摇曳,将她的侧影投在帐壁上,宛如一尊手握生死的审判之神。
“你们拜的不是神,”她对着那张图,低声呢喃,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怜悯,“是囚徒。”
随即,她拿起笔,在一张空白的令纸上,写下了一道石破天惊的密令。
“传令下去,明日午时,以香察司的名义,在全城张贴告示……本司将于三日后,在外坛遗址举行一场盛大的‘招魂祭’。”
她顿了顿,笔锋一转,写下最后一行字,每一个字都带着凛冽的杀机。
“凡癸亥年前后,曾服务于皇陵建造、祭祀、守卫等一应人等,无论生死,皆需亲至或由家人代为前来,应验身份,以正视听,钦此。”
烛火猛地一跳,她袖中,那个装着母亲骨灰的琉璃瓶,正隔着衣料,传来一阵微微的、灼人的滚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