泛起一层诡异的血红色。
成了!
沈流苏的内心掀起滔天巨浪,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神情。
三次震颤,血色弥漫,这代表着在场百官之中,至少有十七人体内,潜藏着尚未被“断梦露”完全清除、依旧具备活性的“迷迭引”!
这十七人,便是隐藏在朝堂核心的毒瘤!
与此同时,香炉底部,那枚被她涂满了“噬香菌”粉末的微型香芯,也因炉内高温而被彻底激发。
一股无形的、本应引发精神共振的高频声波刚刚成型,甚至还没来得及传出炉壁,便被那些早已饥渴难耐的菌群疯狂地扑了上去。
吞噬!分解!转化!
原本致命的精神利刃,瞬间被消解成了一阵毫无意义、仅仅让炉壁产生些许温热感的低频嗡鸣。
人群之中,身着绯色官袍的礼部右侍郎周维钧,脸色骤然惨变!
他等了许久,预想中那能令所有被“迷迭引”标记之人陷入狂乱的“钟声”并未响起。
他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,耳边反倒响起了一阵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。
计划失败了!
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冰冷。
他几乎是本能地将手伸入袖中,那里藏着一枚牛骨哨,是发动备用计划的信号。
然而,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那冰凉的骨哨,一股强烈的、无法抗拒的眩晕感猛然攫住了他的神智。
那些被“醒神藤”和“追踪香雾”双重刺激的“迷迭引”残毒,在他精神高度紧张的此刻,仿佛被投入了一滴滚油的沸水,轰然炸开!
童年时被父亲关在密室中,强行用各种禁香测试身体耐受性的画面,那些令人窒息的烟雾,那些扭曲的面孔,那些冰冷的指令……所有被他强行压抑的恐惧记忆,如潮水般汹涌而至!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
周维钧双目圆睁,瞳孔涣散,脸上血色尽褪。
他仿佛看到了无数冤魂正从那香炉的烟雾中伸出惨白的手抓向自己。
“噗通”一声!
在死寂的太庙前,这位朝廷四品大员,竟当着文武百官和外邦使节的面,双膝一软,直挺挺地跪了下去!
“我招!我全都招!”他涕泪横流,状若疯癫,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,“香方是我换的!水牢钟声是我仿造的!是我……都是我!求求你们,别让那钟声再响了!我什么都说!”
石破天惊!
全场哗然!
萧玦深邃的眼眸中寒光一凛。
他没有丝毫犹豫,目光不动声色地朝人群一侧的禁军统领瞥去。
那是王忠被贬后,新提拔上来的心腹。
那统领心领神会,立刻上前一步,声如洪钟:“周侍郎突发疫症,恐有传……传……传染之危!来人,速将周侍郎‘请’离此地,隔离诊治!另,方才与周侍郎有过接触的诸位大人,为策万全,也请一并移步偏殿,由太医验看!”
“疫症”二字,重如千钧。
禁军如狼似虎地冲入人群,那些早已被沈流苏用“追踪香雾”标记出来、此刻正因周维钧的疯癫而面色各异的官员,还没来得及反应,便被以“隔离”为名,一个接一个地“请”了出去。
一场雷霆万钧的清洗,在“突发疫症”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下,无声而高效地完成了。
混乱之中,沈流苏依旧站在高台之上,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。
她等到现场稍稍安静,清越的声音才透过袅袅香雾,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:
“香不欺人,人心自蔽。”
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悲悯,一丝冷冽。
“今日所焚之香,非为净秽,更为照心。”
话音落下,她从袖中取出一卷薄薄的麻纸,正是妹妹沈流萤在神智清醒时,一笔一划默写出的《新香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