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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流苏的声音,继续平静地响起,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,剖开她层层包裹的伪装。
“她死前,在掖庭焚的最后一炉香,叫‘故园春’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云娘手中那只紧握的茶杯,终于“啪”的一声,滑落在地,碎成千万片。
那声清脆的碎裂声,仿佛一道打开记忆闸门的惊雷。
她再也支撑不住,整个人瘫软在地,埋着头,放声大哭。
那哭声,不似成人的悲恸,更像一个走失了太久太久的孩子,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,却发现家早已不在。
窗外,那棵高大的槐树轻轻摇晃,一片带着微光的金粉叶,悄无声息地飘落,恰好停在窗棂之上。
仿佛远方,有一双沉默的眼睛,听完了这场迟到了十年的重逢。
许久,哭声渐歇。
云娘抬起头,那张被泪水冲刷过的脸庞上,迷茫与恐惧已经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淬了毒的恨意和一种新生般的、冰冷的决绝。
沈流苏静静地看着她,眼神里没有同情,只有一种审视利刃般的锐利。
“香奴的女儿不会哭,只会闻。”她缓缓开口,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,“眼泪是这宫里最无用的东西。现在,你记起了自己是谁,是时候,该学会用你的鼻子,去做你该做的事了。”
她的话,像一粒火种,落入了云娘心中那片仇恨的荒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