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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第三份,她将誊抄本原样放回了那只破烂的木箱里,甚至还特意多洒了些河水,然后命一名机灵的香忆使,趁着内务府的杂役不备,“无意”间将其遗落在了运送宫中垃圾出宫的板车上。
她冷冷地勾起唇角。
真正害怕这份东西活着的人,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,再去“捡”一次。
果不其然。
当晚,负责处理宫中废弃物的内务府焚化场,忽然燃起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。
火势很快被扑灭,值守的老太监跪在地上,涕泪横流地向闻讯赶来的内务府管事禀报,说是自己打瞌睡,不小心引燃了堆放的脏纸,万幸没有酿成大祸。
然而,他话音未落,一名巡夜的香忆使便从阴影中走出,手中提着一盏灯笼,面无表情地指着灰烬旁一具烧得焦黑的人形物:“公公,您烧的是脏纸,那这具‘焦尸’又是什么?为何我方才路过,亲眼见您正拖着他,想将他伪装成偷盗档案、失足落入火场的窃贼?”
那老太监的脸瞬间煞白!
沈流苏在内务府管事惊疑不定的目光中,缓步走入现场。
她仿佛没看见那吓得瘫软在地的老太监,径直走到那堆灰烬前,俯身,用一根银簪从里面轻轻拨出半枚尚未燃尽的乌木牙牌。
她将牙牌上的灰烬吹净,上面两个被火舌燎过的字迹清晰可见——“东苑·守值”。
“东苑的人,跑到内务府的焚化场来做什么?”沈流苏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。
她举起那枚牙牌,唇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对身后的冯承恩下令:“把这个企图伪造现场、烧尸灭迹的活口,抬去太医院,好生救治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所有人惊恐的脸,一字一句道:“我要让天下人都看看,是谁在替主子烧尸灭迹,又是谁的手,已经脏到了连自己人都敢烧的地步!”
她故意不提幕后主使是皇后还是旁人,只死死咬住“东苑之人涉案”这一点,将这把火,精准地烧向了那片权力最核心、却又无人敢轻易触碰的禁区!
风暴,被彻底掀起。
当夜,萧玦召她入养心殿。
殿内烛火幽暗,巨大的九龙屏风将御座遮得严严实实,只留下一道颀长冷峻的影子。
萧玦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,低沉,且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冷意:“你可知,你每翻一页纸,都在撕朕的一件衣裳?”
沈流苏跪在冰冷的金砖上,殿外的寒风仿佛都渗了进来。
但她没有垂头,反而昂首,直视着那道模糊的影子,声音清亮而决绝:“陛下若觉得被臣羞辱,不如现在就下旨,杀了臣。可若您还想做个清明天子,就该知道——衣裳破了可以补,根烂了,江山塌了,就再也立不起来了!”
死寂。
屏风后的影子一动不动,压抑的沉默几乎要将人的骨头都碾碎。
良久,萧玦缓缓从屏风后转了出来。
他没有穿龙袍,只着一身玄色常服,面容隐在光影之中,看不真切,唯有一双眼睛,亮得像淬了寒冰的刀。
“朕给你五日。”他盯着她,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,“五日后,无论结果如何,此案必须了结。所有牵涉之人,所有肮脏之事,必须在五日内,给朕一个干净的了断。”
沈流苏深深叩首:“臣,遵旨。”
直到退出养心殿,被深夜的冷风一吹,她才发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。
她缓缓摊开手,袖中紧攥的手指关节已然发白。
他没有否认,也没有拦她,甚至给了她一个期限。
这就是默许。是帝王在无法亲自下场时,递出的最锋利的一把刀。
回到稽香院,她没有片刻停歇,独坐于幽静的香堂之内。
她从颈间取下那枚自幼佩戴的半块螭纹玉佩,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。
她又取出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