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咋不信?”他指了指远处正指导栽种的香衡女官,“香娘娘派来的人说了,这草叫‘雪蕊兰’,金贵着呢!好好养,三年就能成株,一斤干花能卖三百文钱!”
萧玦佯作不解:“可这只是官府说的,万一……”
“官府的话,俺们以前是不全信。”老者打断他,眼神里透着一股狡黠的智慧,“可俺认得这花。去年香娘娘从北境回来,进城的时候,俺挤在人群里瞅见过,她发髻上就别着这么一朵白色的小花——跟俺们家后山山沟沟里长的野花,一个样!她自个儿都当宝贝的东西,能是孬货?”
萧玦心头猛地一震,默然良久。
他没想到,她无心的一个举动,竟成了百姓心中最直接、最可信的担保。
回宫之后,他一言不发,直接下旨:户部即刻拨付专款,沿香集坊规划路线,修筑灌溉水渠。
工部若有延误,一日一追责,绝不姑息!
朝堂之上,沈流苏的“香治”之策势如破竹,而在香衡院内,另一张网也正在悄然收紧。
在审查第二批申请“清白帖”的商号时,一份来自江南最大香料商“陆氏香号”呈报的顶级“龙涎香脂”,引起了沈流苏的注意。
这香脂气味霸道,极尽奢靡,初闻之下毫无破绽。
但沈流苏的鼻子,却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属于腐朽的腥气。
她不动声色,取微如芥子的一点香脂,置于水晶盏中,以玉泉水缓缓溶开。
随即,她从一个上锁的暗格中,取出一瓶幽蓝色的特制药液,轻轻滴入。
瞬息之间,原本清澈的液体中,竟析出了丝丝缕缕的黑色絮状物,如同鬼魅的触手,在水中飘散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!
身后的女官骇然失色:“香主,这是……”
“冥骨粉。”沈流苏的声音冰冷如铁,“以枉死之人的骨灰,混以动物胶质,经特殊手法炮制而成。掺入香料,可极大增强香气的附着力和迷幻效果,但长期吸入,会侵蚀神智,败坏脏腑,是香道之中最阴毒的禁物!”
她眼中杀意毕现,当即下令:“查封陆氏香号在京城所有分店!通令各州香衡分署,彻查十年之内,所有从陆氏流出的‘龙涎香脂’及同类产品去向!”
消息一出,京城哗然。
不过两日,京中便有数位长期使用此香的贵妇,因神智恍惚、咳血不止被紧急送医救治。
一时间,人心惶惶。
此事如巨石投湖,震动朝堂。
立刻有御史跳出来弹劾,直指沈流苏“以香代法,私设公堂,查抄商铺,已然逾越人臣职权,请陛下严惩!”
这一次,萧玦在朝堂上却不置可否,只是淡淡地扫了那御史一眼。
次日早朝,气氛正凝重,萧玦忽然命内侍总管王德,当众捧出一盒前朝旧藏的“凝神香”。
“众卿劳碌,朕特赐香,与诸位一同提神。”
话音刚落,香炉点燃,一股醇厚雅致的香气弥漫开来。
众臣不明所以,只得谢恩。
然而,烟起不过片刻,殿中数位常年身居高位、素有熏香习惯的大臣,竟不约而同地脸色发白,额头冒汗,更有甚者,当场弯下腰去,发出阵阵干呕。
弹劾沈流苏的御史也在其中,他只觉天旋地转,心口发闷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。
满朝大乱。太医被急召入殿,当场验明。
“启禀陛下,此、此香中含有‘迷心藤’的提取物,短期吸入可致头晕目眩,若长期吸入,则会使人意志涣散,心神不宁,极易受人言语操控……”
太医的话还没说完,整个太和殿已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那些原本还想附和弹劾的官员,此刻只觉得后背发凉,冷汗涔涔。
他们忽然意识到,若没有沈流苏和她的香衡院,他们这些人,可能早已在不知不觉中,成了别人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