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绢蘸取,悬于堂外。
白绢之上,毒液所过之处,竟慢慢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孔洞。
“此物,便是诸位大人日日所闻之‘雅趣’中,藏着的‘真容’。”他声音不大,却字字如锤,敲在每一个围观者的心上。
第一天,来看热闹的宫人多,官员少。
第二天,有几位品阶不高的内廷管事悄悄前来。
到了第三日,一位以刚正不阿着称的都察院御史,竟在散朝后,亲自抱着自家常用的熏香,走进了稽验堂,沉声道:“冯匠官,劳烦,帮老夫也验一验。”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这股“科学验香”的风潮,很快便吹到了太医院。
沈流苏受萧玦“口谕”,前往太医院讲授“香毒辨识”。
面对一众白发苍苍、自诩精通药理的太医,沈流苏依旧平静。
她不讲繁复的理论,只取出一枚采自某亲王府的“示警香饼”,当场点燃。
青烟袅袅,异香扑鼻。
一位老太医皱眉道:“此乃‘七宝浮屠香’,有静心凝神之效,何毒之有?”
沈流苏不语,只是取出一个小巧的锦囊,将其中的白色粉末轻轻洒向烟雾。
下一瞬,奇迹发生。
那原本无形的烟雾,仿佛被注入了灵魂,竟在空中凝成一道道清晰的紫色螺旋纹路,盘旋上升,久久不散。
那诡异而美丽的景象,让满堂太医瞠目结舌,如见鬼魅。
“清络草粉,遇金石之毒则显紫。”沈流苏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,“诸位眼中不见,不代表它不存在。这,不是妖术,是你们看不见的害。”
满堂死寂。
良久,太医院的院判缓缓站起身,走到大堂中央那尊常年不灭、象征着医者仁心的“天官赐福”安神香炉前,沉默了片刻,亲手,将里面的香火,彻底熄灭。
这一刻,标志着旧有经验主义的权威,在新生的实证科学面前,轰然倒塌。
风波的终结者,是萧玦。
他于御书房召见了礼部尚书。
没有斥责,也没有安抚,只问了一个问题:“爱卿,若祖宗之法,实为伤人之器,可废否?”
尚书伏地叩首,汗如雨下,嘴里依旧固执地念着:“祖制……不可废。”
萧玦笑了笑,让他退下了。
当夜,尚书府传来消息,其最疼爱的独子,在书房读书时突然昏厥,口吐白沫,府中医婆束手无策。
几乎同时,禁军奉旨包围了尚书府。
他们在尚书之子的寝房密柜深处,搜出了一盒早已燃去大半的熏香。
经香衡司派来的香吏当场检验,正是《宫禁焚香限令》名录中,位列第一等的禁香——“迷魂续梦香”。
此香能制造幻境,使人沉溺,长期使用,则会耗干心血,暴毙而亡。
人赃并获,铁证如山。
次日一早,面如死灰的礼部尚书,于朝堂之上,交出官印,请辞待罪。
一场轰轰烈烈的倒沈风波,就此烟消云散。
沈流苏没有丝毫懈怠,立刻趁势而上,向内阁提请设立“香政监察轮值制”。
即,由六部每旬轮流派遣一名司官,进驻稽验堂,与香衡司的香吏一同,对宫中各处用香进行抽检。
所有检验结果,不经删改,直接公示于宫门外的告示栏上,供天下人阅览。
她心思缜密,特意将轮值的首班,安排给了素来与香衡司最为敌对、掌管刑狱的刑部。
冯承恩领了这道“督战”的命令,每日守在稽验堂,亲自监督流程,确保每一个样本的交接、每一次的化验记录,都精确无误,无懈可击,让刑部派来的那位郎中想挑刺都无从下手。
月末,首度轮值结束。
出乎意料,那位刑部郎中非但没有发难,反而在离任前,私下通过门路,给沈流苏递了一张帖子。
帖中并无太多言语,只隐晦地表达
